去?」
「我可以扮成男装。」她一直沉默,就是在思考等爹爹否决时,她能给出的答案。
「扮男装?」章生二和孟氏面面相愿,眉头仍然没有舒展的迹象。
就算让含青扮成男装,她到底是个女儿身,他们怎么放心让她只身去到蛮族?
「绝对不可以!」平靖远的反应激烈。「含青到底是个女子,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到契丹人的土地上!」
「除了我只有研艾,但研艾年纪太小,如今只有我能代替爹爹去北方。」含青平静地道。
她一直很冷静,因为明白现下爹爹和平靖远之所以反对,全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现实就是现实,如果她不去大辽,去的人就是她最亲爱的爹爹。
她的话让所有的人沉默了。平靖远是最反对含青去大远的人,连他也哑口无言。
「可是,含青,你一个人到大辽,教我和你爹爹怎么放心?」孟氏已经心乱如麻了!
含青的牺牲一样让她心痛!
如果可以,她但愿没有这种事,她章家没有一个人必须离乡背井远去契丹和辽人周旋!
「我会照顾自己的,娘。」她只能这么安慰母亲。
她心底明白,这趟远去大辽凶险难测,没有人能保证全身而退,何况她是个扮成男装的宋人女子………「我也跟着含青去!」平靖远忽然道:「只有这样才有人能就近照顾含青!」
「靖哥,你留下来,」含青不同意。「这儿需要你,研艾年纪小,对于青瓷一知半解,他需要你教导他!」
「让靖远跟着去吧!」章生二道。
「生二?」孟氏问:「你同意让含青去?」
「我不行了。」章生二摇头。「我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到不了大辽就会倒下,我倒不是怕什么,只是我若辜负了朝廷,契丹人要的到不了手不会罢休,恐怕我朝会有大祸,看来现下也只有含青这个办法可行了!一「师父说的没错,」平靖远冷静下太,同意章生二的说法。「契丹人向来野蛮,如果咱们没照他们的要求办到,恐怕会给朝廷带来祸害。」
「含青,」章生二望向懂事的女儿,语重心长地道:「这个重责大任,看来也只能交托给你了。」
「我会照顾自己的。何况有靖哥在我身边,你老人家放心吧!」她明白,爹爹还是耽心她的安危。
为了让爹爹放心,因此对于平靖远执着跟随,她不再坚持反对。
「这样就好!」章生二点头,眼神中竟然有了一许期望之光。「希望青瓷文化,能借由你的手带到大辽,让咱们弟窑青瓷温纯明润的梅青能远传到北方。」他略显得激动地道。
「放心吧,师父,我会协助含青,尽我的力量保护她!」平靖远发誓。
含青抬眼望住他,久久道不出一句话……平靖远名义上虽然是爹爹的徒弟,可他对章家尽心尽力,他待她章家的情义,这辈子,她是很难还得起了。
★★★
打扮成男装的含青,在平靖远的陪同下跟着大队进贡岁币的人马,踏上北去的大路。
到了北方榷场的时候,气候明显地转冷,对于习惯湿暖气候的南方人来说,天气冷得教人不能忍受,空气的寒冽,更能冻裂原本水嫩的指头。
队里只有含青和平靖远是从南地来的,生长于南方,习惯于南方的湿热温暖,一路承受着北地的酷寒,含青纤细的身子完全禁受不住大漠的风寒,从南方带来的衣物全然不足以御寒,她一路咬着牙忍过来,在最苦最累的时候,也决不拖累一路上同样不好受的平靖远。
大队人马还没踏进契丹人的土地,仅在北方榷场这个仍是宋人的土地上,含青就看清了自以为傲的大宋人,怎样在他们口中的「契丹狗」面前摇尾舔靴,就为了一锭被契丹人丢弃在地上的白银
「该死的!敢拿假货来骗你爷!」一名垂发的契丹男人,在众目睽睽下抬腿踢倒眼前一个宋人。
这是含青头一回亲眼见到契丹人。
那名踢倒宋人的契丹人身后,站了数十名同样魁梧的契丹种辽人,其中一个身形硕长、面目冷酷俊美、耳上戴着银环的异种男人,身上有一股教人不寒而栗的阴沉味。
她看出那人可能是这群契丹人的领袖,只有他身上穿戴银貂皮裘、头上戴着银貂帽,教人看不出契丹人惯留的一式垂发。
银貂裘是辽主才能穿戴的上等貂皮,这个男人的身分肯定十分尊贵…………「明明是你们弄不清楚………」那被踢倒在地上的宋人手里还紧掐着一锭白银,跪在地上申辩:「懂得瓷器的人都知道怎么分辨直品和膺口品,何况是名闻遐迩的温州青瓷——」
「放你的屁!」那名垂发的契丹人又一次重重踢了已经跪在地上的宋人一脚。
那宋人倒在地上抱着剧痛的肚子打滚,手里握着那一锭白银却始终没松手,周旁也没一个宋人敢上前去扶他。
契丹人看到那宋人手里还死握着白银,便要再上去补踢一脚
「这个东西来跟你们换成吗?」含青忽然走上前,站在那一队辽人面前镇定地道。
她出人意料的举动,让平靖远来不及阻止她。
「那什么东西?!」垂发的契丹人粗声粗气地喝问。
「这是青瓷,是你们要的温州青瓷。」她冷静地面对契丹人,没有因为对方的粗鲁威吓而面露惊惶。
静静躺在她手心上的是件细致的小香瓶。
「含青?!」看清她摊在手上的小东西-平靖远低呼一声。
他知道这个小香瓶对于含青的意义。
这是她特地为自已捏制的小东西,当时她托了掌管烧窑的平靖远替她烧成,花了几近一年的心血,从胎洗、捏胚、素烧、上釉………到最后开窑烧出一件她爱不释手、绝不离身的小东西。
一般瓷器造形约为炉、洗、瓶、盘、碗、罐,小香瓶是含青为了自己所做的尝试,就因为这东西小,又是从来没人尝试过的造形,捏制更为不易。
其间制做的过程耗心耗力,及至完成,只要是行家,皆能一眼看出一只小小香瓶,实则是一项创新突破的大成就。
这个小香瓶就等于是含青的骄傲,「温州青瓷?」契丹人皱了皱眉头,瞪着她手上的小青瓶。「你胡扯什么,这是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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