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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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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总是父亲投降道歉,第一次懂得了母亲总是平白无故流着眼泪哽着喉咙叫她“小颖”“小颖”“小颖”……

    其实黎静颖最初的名字是黎静,姐姐的名字是黎颖,失去了姐姐之后,父亲难以释怀,去派出所给小女儿改了名字。女生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母亲口中的“小颖”并不是指眼前的这个女儿。

    黎静颖兴高采烈拿着新学校录取通知书跑回家的这天,父亲和母亲为了八年前失去的另一个女儿吵得不可开交,电视机屏幕瞬间落成一地碎片。

    ——他们根本不在乎我。

    当时,12岁的男生挠了挠头,又挠了挠头,这样说道:“我在乎你,我会一直看着你。小静。”

    从此以后,程司一直叫她“小静”,连周围的朋友也跟着受了影响。

    他至今都没有忘。

    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女生在日后的个性转变中明显有些矫枉过正,他只觉得她越来越娴静、漂亮、聪明,她得到了别的女孩梦寐以求的一切,幸福得像个公主。

    程司并不是忘了,他只是以为对于公主般的黎静颖而言,五年前的那一切不过小事一桩。

    男生不明白。

    当黎静颖笑着说出“未必是好事”时,夏树的眉宇迅速紧蹙又迅速舒展。

    像是恍然大悟般的反应。

    虽然夏树一直对于黎静颖抱有敌意,但时至今日都没能揭开她的伪装。也许她根本就不坏,也许她只是夏树第二。

    (五)

    对于平安夜哪桩事才算是大事件,夏树很快又听到了另一种版本。

    在去盥洗室洗过手回教室的路上遇到了程司。男生大喇喇地拍了拍夏树的肩:“欸欸,那天后来见到你爸没啊?”

    “当然见到了啊。”女生只是有点无奈地瞥了眼自己肩部的灰手印,“你打过篮球忘洗手了吧?”

    “啊呀真的忘了。”

    夏树迅速闪出一米开外。

    “干吗?”

    “免得你内疚又来帮我抹掉污迹,然后越抹越黑越抹越黑。“已经深知了程司的没心没肺与毛手毛脚。

    又随便扯了几句,话题顺其自然回归平安夜。

    “还不是风间嘛,不知他怎么突然抽风了,在你走后立即拉起小静去追你,还莫名其妙地把我送给他的手环扔给赵玫,赵玫没有拿手环,反倒拿起一块比萨也追了出去,于是我只好一个人把剩下的比萨都吃完,反正你不在我也跳不成舞,所以吃完我就回家了。“

    “啊?就只有这样?”怎么听着古怪离奇不可理喻?

    “事实就是这样啊。我骗你干吗?”

    风间大概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很不巧把手环扔偏了一点点以致于程司出现了如此大的理解误差。不,考虑到程司一贯的乌龙,风间做梦时也许能想到,

    “大事件?风间说的大事件?”男生翻着眼睛想了想,“我不知道啊,你觉得他是指赵玫多拿了一块比萨使得他和小静中的一个人没吃上,还是指我一个人吃光了剩下所有的?”

    夏树面露难色:“我想是后者。”很显然对方没听出这是句讽刺语,夏树只好正色问:“虽然我知道你今天迟到了,早上上课前没和他说成话,体育课不和你成双成对行动,你也不觉得反常吗?”

    “很正常啊,我不跟他说话他一般不主动说。”

    看来风间也未必想过自己一直走冷酷型路线会致使他冷战生闷气时别人认为那正符合他的常态。

    “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他今天很低气压。我也会看脸色的啦。”

    似乎已经接近了发现真相的一刻,夏树孜孜不倦地继续启发道:“那你觉得他今天为什么低气压?”

    “他每个月都有几天这样的,大概是某种生理周期吧。不用在意,反正我已经习惯了。”男生耸耸肩,说得理所应当。

    夏树扶墙。

    不知风间闻此言论将作何感想。

    “好吧。我投降。你终于让我了解了人类神经大条的极限。”

    虽然这一番话对夏树了解情况没有任何帮助,但却使她明白了一点——自己并没有搞砸所有人的圣诞节,至少程司是一如既往非常高兴的。

    (六)

    如果夏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一定会在自修课时赶在风间之前走出教室。

    截止到现在的局面是,有个男生在夏树从操场回到班级后突然阴阳怪气地朝她吹起了口哨,接着夏树发现先前聚在教室前半部分的一群男生女生都回过头看向她,她有点茫然,直至听见有琐碎的笑声和议论声“就是她吧,是她自己吧”。

    过了长长的几秒,终于明白过来,他们都认为以风间名义送歌给夏树的就是夏树本人。

    “恶不恶心啊。啧啧,为了自我炒作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赵玫在其中煽风点火。

    风间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站起身拢了一叠参考书带上MP3往外去,看来是准备去阅览室自修。他经过夏树身边时,起哄达到了高潮,男生脚下滞了滞,但以为这还是早晨点播误会的延续,没想到众人的矛头已经逆转,想着过段时间这话题自然会被淡忘,所以也没辩解什么,不太在意地从后门离开了。

    夏树坐回自己位子,口哨声唏嘘声并没有因此平息,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这时夏树已经陷入了两难境地,也离开教室就会被说成是“追随”,不离开教室又没法温课,精神还将继续受到摧残。

    恍惚间有种似曾相识感,好象是回到……

    回到了转学前的状态,甚至更糟。

    夏树的遭遇不仅仅局限在这一节课——早晨在校门口被无理取闹的低年级值周生纠缠,晨读时被语文老师抽中背课文却脑海一片空白,第一节课英语老师说只有一个人上周默写没过关,虽然没指出那“光荣的唯一”是夏树但谁都心知肚明,第二节课自由活动时间和黎静颖聊天被老师逮个正着罚做了二十个俯卧撑,接着到了现在。

    还要忍下去吗?

    有句话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夏树不是缺乏勇气和魄力,只是出于歉疚,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忍耐对方只会变本加厉,把一切搞得更加无可挽回。如果可以的话,夏树现在甚至想把转学前的那笔帐也一并算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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