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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夏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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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道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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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也要给出那句评价:“什么都有办法,感觉就算人类滥用核武器最终倒退到史前文明,你也死不掉。”

    “你这算夸奖么?”

    校园里四处可见的肥胖的白鸽“哗啦”一声擦着窗户飞过,吓人一跳。

    “我就喜欢你这些。”

    男生的深色制服下露出衬衫领子,白色的。光线从背后的窗外涌进来,白色的。被照亮的浅浅的微笑,明晃晃的白色的。“喜欢我,光是因为命长?”

    “诶。你不要断章取……”女生着急着解释,却被男生毫无征兆靠上来的唇截断了尾音。思绪瞬间被从大脑里抽离,轻柔的,飘向无穷远。

    没有办法呼吸。心跳变成了毫无章法的节律。体温顾不上周围冷空气的悉心安抚,陡然上升几个刻度。血管里温热的液体四下乱窜。一切的生命体征,都变的不像是自己的。

    世界安静下来,没有一片弦音。

    只不过轻轻碰了一下而已,脸却不受控制地红到耳根。

    男生的表情像是恶作剧得逞,但说出的话却是温柔的:“呐。如果我有办法活下去,也不会让你死掉。”

    核武器现在控制得很好啊,搞什么世界末日的戏码。

    女生忍不住,伴着轻微的咳嗽笑起来。

    “怎么?”明明说出的是抒情要命的告白,却惹来对方的“嘲笑”?难上有点泄气,不知道错在哪里。

    永幸笑着微眯起眼:“叫你不要抽烟了。”

    陈弋走出英语办公室,满不在乎地把没及格的考卷揉成团塞进口袋,单肩挎着书包四下望,远处有几个别班经常一起厮混的男生正朝这边招手。

    “等下去网吧吧。”为首的一个男生说道。

    陈弋看了眼手表:“我要送永幸回去,晚上再说。”

    对方露出无奈的神色:“你小子被老婆催眠了吧!”光说不解气,深处拳来打了一记。陈弋笑着把他挡开。一团人在办公室门口闹嚷起来。

    英语老师从老花镜后朝窗外走廊打量,认出刚从自己这里离开的男生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被指责多了,也就麻木了。听班导这么喋喋不休地贬低自己,男生倒是没什么不习惯,他所有的担心,不过是永幸被说教、感到为难。

    “你看看这次月考你们俩的成绩。”

    不用看,陈弋也知道是班级第一和倒数第一的差距。

    “他有什么好啊?你还是太单纯,怎么会跟这种人搅在一起!”

    班导越说越激动,骤然拔高了音调。

    “……没有。”一直没吭声的女生突然冒出两个微弱且莫名其妙的音节。

    男生往办公室里看。永幸正低头背对自己这边,看不见表情。

    “他没有整天坑蒙拐骗打家劫舍。”终于顺利把意思表达完整。

    男生看着班导突然变掉的神色感到有点好笑,一点点温暖翻上心来。

    “陈戈是温柔善良的人。”永幸忽然猛地抬起头,直视着班导用逐渐放大的声调说道。

    这下连男生都觉得意外,离开倚着的墙,手撑着窗沿,探头努力想找个能看见永幸正面或侧面的角度。

    女生兀自说下去:“他很单纯,讲义气守信用,他能力有限可是他愿意帮助别人,他比任何人都直率真诚,他把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不擅长甜言蜜语可是我知道我就是最最重要他只是有点不爱读书而已,可是那又怎样?”说着说着喉咙就哽咽了起来,“他的好你们全看不到。”

    你们全看不到。

    十二月的天黑得特别早,陈戈站在色调浓重的背景里,头顶上云朵像一团团浓墨把整个天空漆得泄不出光。

    没有任何光亮的世界。

    消失了温度,继而归于彻底的安静。也没有任何声息。

    永兴从办公室出来,在门口倔强地抹掉眼泪,抽抽鼻子后毫不迟疑地往教室去,走得很快,几乎半是在跑。那一瞬间,陈戈觉得她浑身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淡薄的光线。

    虽然淡薄,却是明媚温暖的光。

    陈戈眼睛里涨满浓重的白雾,差一点就要凝结成水滴淌出来。追上去扣住女生的手腕,稍稍用力就把她拉进怀里,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被黑暗吞没的世界在身后重新显现出柔和的轮廓。

    两个世界么?根本就不对。

    我们遇见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自己的同类。

    你不是在听到对方说“我身后是大白馒头”的时候说“你脑子有问题啊”的人,你说“你左转”

    我不是在听到对方说“我帮你占座”的时候说“开什么玩笑”的人,我说:“好。”

    ——如果我有办法活下去,也不会让你死掉。

    <9>

    大四那年的平安夜,永幸和几个要好的女孩子一起去看电影,出影院时忽觉恍如隔世,短短一个半小时里,整个世界被白色大雪覆盖了。女生们兴致上来,嚷着不想回学校要去教堂。

    永幸摇着头说太冷了,要先回去。目送她们蹦蹦跳跳走远后,永幸想起该给家人打个电话,是爸爸接的。

    “爸爸升到快乐!”

    “嗯,你这么晚还在外面?”听出了街道上的杂音。

    “我和几个女同学出来看电影,马上就回去了。”

    “怎么老是和女同学一起玩?这么大了也不交个男朋友,读书都读傻了。”

    永幸笑着没有回答,转而问:“过节爸爸给妈妈买礼物了吗?”

    “礼物?”与其仿佛是谈论非常可笑的事,“干吗给她买礼物?耶稣过生日又不是她过生日!”

    永幸还想笑,却牵不动嘴角,无意识地又接了几句,阖上手机盖。仰头望向纷扬大雪中通体明亮的教堂,安静地度过漫长的几秒,然后转身离开了。

    还没被踩实的雪道上,只留下自己一个人的脚印。孤单的,长长的,一直延伸向看不见的远方。

    绚烂的烟花在身后的深沉夜幕中不断绽放,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其实你所知道的故事曾是多么浪漫,浪漫得如同虚构,估计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你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年轻时的妈妈曾经患上胰腺肿瘤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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