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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夏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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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沙砾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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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墙侧着身背书,手肘搭在女生的桌子边缘上。

    “我说,大姐。为什么我向来看到的都是你最变态的那一面啊?”

    “废话,你是我弟弟呗!自家人嘛!”女生懒洋洋地手撑着桌面爬起来,抬起头。

    那一秒,惺忪睡眼前少年的脸被明媚的阳光一寸寸完全打亮,高度曝光,墨色的眼眸里闪着单纯的笑意。女生微怔,恍然间差点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板寸。

    视野中的色调太过温暖,让人隐隐有些不安。

    Vol.04

    当然,身为姐姐的秋本悠还是时常会自告奋勇为弟弟分忧的。高二时,男生半夜翻墙出校去网吧,不幸被保安抓住,结果,训导处要求交“深刻反省”的检讨书。

    “哈!这个就交给我吧!”女生大包大揽地拍着胸。

    男生疑惑的眼神斜过来:“你行不行啊!”

    “当然行啦!我作文写得那么好。”丝毫不谦虚,“保证声情并茂声泪俱下。”

    就是因为声情并茂才让人不放心呐!男生几乎不抱希望地回过头去。

    果然不出所料,一节课后,拿到了这样一份检讨书:“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我锦衣夜行,不幸马失前蹄……”

    “怎么样?不错吧?”盲目自得着。

    “大姐。你真是一个能让全人类无语的生物。”

    曾经是一个能让全人类无语的生物,如今却轮到自己无话可说。

    践行饭吃到一半,包装精致的礼物盒从长长餐桌的另一端被递过来。一抬头,却先看见对面女生手中同样的礼物盒。心里空荡荡的,没半点涟漪。

    “啊,原来我和杏久一样有礼物啊。”秋本悠刻意装出欣喜的模样。

    目光再不经意地往远处男生那边瞥,正对上眼神。曾经在阳光下眉目清晰的少年的面孔也变得朦胧模糊起来,餐厅里悬浮着的昏黄灯光照不见过往。仿佛一转身就会于人海中相忘。

    女生似笑非笑地勉强在嘴角牵出一点弧度,好像是轻声说了句分生的“谢谢”,又或者什么也没说。

    心真的累了。无话可说。

    甚至,找不到勇气回头看。

    如果有勇气倒带,记忆里绝不是没有过兴高采烈的乐章。

    十六岁的秋本悠推开男友梁弋送来的巧克力,接过江寒递来的安妮宝贝的《清醒纪》,拍着男生的肩夸张地大笑着:“还是我家弟弟最了解我哇!”

    纵使男友虎着脸灰溜溜地走开也无所谓。

    纵使家里已经有两本相同的书也无所谓。

    你送的永远是好礼物。

    Vol.05

    总是挂在嘴边,却没有人知道永远究竟有多远。

    校园里寂静的风穿堂而过,轻轻牵起女生们的校服百褶裙摆,日复一日。

    时间踩着恒定的节拍走过漫长甬道,朝唯一的出口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原以为永不变质的东西却在无声无息地被氧化。

    “没必要和他走那么近吧?”梁弋紧紧地绷着脸。

    “你什么意思啊!”秋本悠理直气壮。

    “什么意思你清楚!”

    “我怎么会清楚!人家是我弟弟好不好!拜托你不要像个女人一样东想西想。”

    “我像个女人?!就你弟弟好!不过,他又不是你亲弟弟,你不可以避讳一点啊!”

    “我为什么要避讳!我不心虚,用不着!”

    “那你去喜欢他好了!”

    “我就是喜欢他超过喜欢你!讨厌!”

    ……

    伴着半赌气的话,声调被渐渐拔高。不欢而散的次数越来越多。

    直到不可挽回的三个字从两人嘴里脱口而出。

    ——分手吧。

    ——分就分。

    年少时的爱总是可以像阳光下的肥皂泡那样绚烂,却又同样不堪一击。

    教室里日日叠加的流言像年久生锈的水管,让所有流过的澄静如水的情感都沾染上锈色。

    自习课,女生恹恹地保持一贯姿态趴在课桌上。

    “没事吧?”男生转过头来。

    沉默。

    许久之后冒出一句:“帮我去看看梁弋。拜托了。”

    男生站起来看看后排后排再后排那唯一的空位,出了门。那一瞬,从张开的门缝里倾泄进来的阳光像是瀑布,惊天动地的哗啦一声冲走了满心的尘埃。

    须臾回来,“一个人在操场上打篮球,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唔。”半晌,重新坐直了,手豪迈地一挥:“算了,不用理他。”笑起来依旧明眸皓齿。

    Vol.06

    不用理他。

    不用理他们。

    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

    缩在KTV包厢角落里的秋本悠沉默着不停咬着插在罐装饮料里的吸管,眼角的余光睨到同样沉默的江寒。想起一年前在同样场合发生的一切,心立刻像迎风扬起的帆,被吹鼓得满满胀胀。

    为什么那个时候,能在所有人都不怀好意地以各种借口溜走、包厢里只剩彼此两人的情况下,无所顾忌地坦然唱完那一曲《童话》。

    唱到间奏时甚至转过脸等待表扬。

    男生很宽容地笑笑:“继续。”下巴一扬。

    领了旨似的继续唱,毫不理会门缝外八卦的一双双眼。

    而现在,为了什么,终于不能。

    其实心里始终很明白是为了什么。

    为了身边这个叫沙杏久的女孩。

    不是她不好。是太好了,找不到任何不好。

    足球场泛起夏日的色泽,周一晨会站在碧绿翡翠中央的男生往后靠了靠:“这边往右数10列,第七行的那个。”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

    哦,是她呀。

    光线脱离秋本悠纤长的指尖沿直线向前奔去。阳光下队列被照得惨白惨白。国旗下的讲话荡漾在澄明的半空。广播里的噪音微微地刺痛了耳膜。

    那个被自己强迫做弟弟的男生不可避免的长大了。

    “喜欢的人么?”

    “唔。”

    “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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