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死了!”
珊珊说出了实情,陆姐才恍然大悟。
陆姐长叹一口气。“唉!珊珊,你来之前我就想,你啷个会这么客气地来看我嘞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现在的人,‘无利不起早’,我就猜想到你有啥子地方用得着我。你我既然谈到这里,我觉得你珊珊真是个可交的朋友,是我的好妹妹,我也把我们的家事跟你摆一摆,你就晓得我为啥子这么心疼我弟弟了,为啥子不让他去捐献精子了。”
陆姐就把她自小到大的遭遇,像讲故事一样从头到尾、声情并茂地告诉珊珊。
“我回想起来,我还算是幸运的。我做了这一行以后,总是遇见好人。总算还是有真心爱我的人,我也有真心爱的男人,这就应该满足得很了!我今年也过三十了,你还有个女娃儿,我跟我这个男人又不能要娃儿,人家有人家的老婆娃儿唦!而且他当的官不小,跟我生了个娃儿马上满城风雨,害得他非身败名裂不行!我就等我弟弟生个娃儿出来由我抚养。我一定要把这娃儿抚养好。这娃儿就是我的精神寄托,一直到老!”
这就说到一亿六了,陆姐说:“至于我弟弟嘞,你晓得我是把他当心头肉看的。可是,我今天坦白跟你说哈,他关于这方面的事,啥子都不懂!你想嘛,这么大了,他不碰女的,跟女的在一起一点感觉都没得。说句难听的话,那天为了给他检查精子,连自慰都要我教他。可是,他绝对不是‘哈儿’,也不是同性恋,他还聪明得很!啥子事情他一看就会,教都不用教他,就是不会做爱!要不,我的那位国学家老朋友啷个会说他有啥子‘异禀’嘞他确实跟我们见过的所有成年男人都不一样。国学家老朋友还说他不是啥子‘笼中物’,叫我‘由他去’。话是这样说,你说我啷个能‘由他去’嘛我真的不晓得他哪里有毛病!他要连做爱都不会,啥时候能给我生个娃儿出来嘛你说我急不急我三十过头了,正是带娃儿的好时候,我还要等到四十岁、五十岁啊那时候,带娃儿精力也跟不上了唦!我要个他的娃儿都要不上,你想,我能把他借给别人,让别人先生下个娃儿出来呀人嘛!这点自私总是有的唦!他要会跟女人生娃儿,第一个就要生给我!所以说,珊珊,我要请你理解我这点自私。特别是,借种生子是要我弟弟自己把精液弄出来,我还心疼哩!你我都晓得,那不正常、更不自然嘛!将心比心,要是你的弟弟,你愿不愿意”
陆姐说的时候,珊珊不停地用面巾纸擦眼泪。陆姐经历的难处,她从未经历过。她没有陆姐当年那么沉重的家庭负担,没有过十岁时就要一口水一口米汤、一把屎一把尿地抚养婴儿,把一个嗷嗷待哺、哇哇哭闹的婴儿一直抚养到能四处乱跑的少年,这是珊珊连想象都不敢想象的事;珊珊更没有在街头彷徨过,没有七八个人挤在一间肮脏的小房间里睡过,没有被保安抓进过公安局……总之,她下海当小姐,与陆姐“殊途同归”,完全是两种“途”。她仅仅是不能过清贫的日子,习惯了热闹的娱乐场所;不是为生活所迫,而是为了物质享受。
两人肝胆相照,吐露了肺腑之言,就成了真正朋友。两人都是在C市“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的高处不胜寒的人物,平时虽然也有些女友,但一起聊的不是美容、化妆品就是时装,从没有这样深入到经历和情感范围。两个大姐大这时可说是相见恨晚。
珊珊完全理解了陆姐反对用她弟弟借种生子的缘由,非但没有扫兴,反而很同情陆姐,两人就开始说起闲话。主题自然是这个“怪”的一亿六。
陆姐把那天在“不孕不育试验室”教弟弟怎样自慰的经过告诉珊珊,两人都大笑不止。笑罢,珊珊说,有一个广东做进出口生意的大老板告诉她,他在四岁的时候就喜欢“玩小鸡鸡”,到八岁时就和小女生两个搂抱着互相摩擦着玩了。
“啷个他到二十岁还没得感觉唦真是急死人!陆姐,你的担忧我完全体会得到。就说是同性恋吧,到这岁数也应该有同性恋的表现了唦!现在社会上一般的小青年,不要说跟女朋友做爱,连真正的做爱都懒得做了,还要到网上去搞啥子‘虚拟做爱’,疯得不得了!我跟男人打交道多了,确实从来没见过你弟弟这样的男人!要放在我身上,我也会着急的。啷个办嘛”
陆姐又把叫陶警官拿黄碟给一亿六看的事情说给珊珊听,珊珊也认同陶警官的说法。
“老实说哈,要是我不懂做爱的话,我家里不管哪个,拿这样的碟片给我看,就是我懂了,晓得啷个跟人做爱了,对拿碟片给我的这个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亲,也会有看法。那里面的做爱都是表演的嘛,有的镜头看起来确实恶心!我就会想:这样恶心的动作你都不觉得啥子,还拿这样的东西教我,让我照里面的人学那种动作,可见得你也是个下流坯子!”
“是嘛!所以说他不愿教,我也不好再叫他教。他又说,他看过一部美国电影,一个老头子在他儿子十八岁生日那天,送个妓女给儿子,让妓女来教他儿子性生活。想想这也有道理。找这样的女娃儿倒是容易,不过,啷个跟女娃儿说嘞”
珊珊说:“你不是说有个啥子二百伍吗就叫这个二百伍来教他嘛。”
“唉!”陆姐叹道,“这个二百伍就是给我们送茶那个女娃儿。人长得好看,也很善良,心直口快。可是,她原来是被一帮流氓团伙骗出来,做那种跟‘站街女’差不多的下等生意的。你想嘛,做那种生意,她就朝床上一躺就行了。有时候,大概连床都没得一张,她晓得啥子叫做爱嘛那套动作,你我都明白,女的完全是被动的嘛。”
“啊!是这样。这我明白。”珊珊说,“我的那个老家伙就说过他的老大老二就是这样的:仰面朝天往床上一躺,一点不配合。我们聊起来还笑哩!”
两人都笑起来。陆姐说:
“是嘛!你说啷个让她来教嘛她又年轻,和我弟弟一样天真得很。他们两个出去玩都玩了好多次了,就是不懂得啷个让我弟弟对她感兴趣。这你晓得的哈,这里面有好些小动作,小表情,教都教不来的!难道还要我先来教二百伍,就像武侠小说里讲的那种‘再传弟子’一样,教会了二百伍再叫她教我弟弟不成”
姐妹两人又咯咯大笑,在笑的中间,陆姐突然冒出一句话:
“珊珊,我看你来教我弟弟最合适了!”
珊珊忽然觉得身上全部的血往脸上涌,心别别地跳个不止。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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