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事差不多。可是这里面有多少你说的‘商机’嘞顶多你把手术费、医药费提高一点而已嘛!但是,你又不是不晓得,现在全国各地都有和我们‘不孕不育试验室’搞相同业务的医疗单位,手术费、医药费大致有个标准,你能抬高到哪里去我实在看不出这里头有多少‘商机’。”
肚皮想,原来刘主任压根没有搞清楚众生医院成立“不孕不育试验室”的目的。
“那么,老刘,我们成立这个试验室又是搞啥子的嘛我们采集精子的目的又是为啥嘛成立了三个多月,在精子采集的支出上,我们都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你晓得不晓得”
“你不要跟我说啥子‘处于亏损状态’。”刘主任有点生气地说,“我们不是做成功十几例手术嘛。做一个手术,手术费虽然没收多少,但是又是啥子全身检查,又是化验这个化验那个,我们的试验室带动了多少体检收入你晓得不晓得这个你不要跟我说,我清楚得很!”
刘主任指的,就是王草根每进一次医院都要抱怨的:“妈卖屄!幸亏我成了大款,不然家里有人生病我就要上吊!”,有点轻微的发热都要做各种检查化验,何况做人工授精与试管婴儿了,并且一做就是一对男女两人。开出去的药品,在公立医院售价一块钱的在私营医院能卖到五块甚至十块,所以全国的民营医院才会像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茁壮成长。肚皮还不如那个和尚有远见。
实际上,肚皮才压根儿不了解王草根成立“不孕不育试验室”的真正目的,反倒是刘主任清楚得很。这个“试验室”是上次董事会上临时增加的项目,之所以能得到董事长王草根的同意,追加了投资,完全是为医院老板一人所设。王革根为了有个男娃儿,一二百万元投资根本不在话下,更不用说什么亏损不亏损了。“不孕不育试验室”对王草根老板来说,就像世界各大国的航天事业一样,是不惜代价,不计经济效益的头等大事。王草根把它看作是“造人工程”,确切说是“造儿子工程”。这个“工程”在王草根眼里远远超过国家的航天事业。因为那关乎到王家能否“流芳百世”,王家的血脉能不能一代代地流传下去,如同“秦始皇”、“秦二世”、“秦三世”……似的一直传到“秦万世”。王草根在刘主任来的第一天就没有给刘主任布置什么“商机”,没有把创收列为“不孕不育试验室”的任务。王草根和刘主任说心腹话时,已把肚皮打发走了。肚皮哪知道其中秘密,所以和刘主任话不投机,两人之间产生分歧。
可是,成立了“不孕不育试验室”,第一大“试验成果”,却是发现医院的主人完全丧失了生育能力!王草根即使再成立十个“试验室”,也无药可医了。这是刘主任面临的一大难题。
“不孕不育试验室”发现了特优精子,并且,肚皮说这消息又传遍了全市医院的有关科室,那么珊珊很快也会知道。怎样向珊珊交待呢这又是刘主任面临的第二大难题。
在肚皮来和刘主任谈话之前,刘主任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可是刘主任这个科学脑袋搞不清复杂的人际关系,也就陷于苦恼之中。他想把一亿六的化验报告通知珊珊,说“不孕不育试验室”经过多方努力,终于发现了一个非常适合她需求的精子提供者,但医生的职业道德又不允许他向无关的人透露患者或被体检人的病情和检查结果。因为,一亿六和其他来“不孕不育试验室”自愿提供精子的人完全不同,他没有与试验室签订自愿提供精子的合同,是作为一名体检人的身份来的,还可以说是被刘主任盛情邀请来的。这点,他和陆姐已经有言在先。
如果珊珊叫他联系那个理想的“人种”,但小伙子的姐姐已明确表态,不准她弟弟的精子作别的用场,陆姐已表明坚决反对“借种生子”这件事。如果由他出面找陆姐商量,陆姐就会责怪刘主任:啊!你说是什么做科学研究,原来是披着羊皮的狼,你给我们讲解了好多科学知识,什么人类即将绝灭了呀等等话,把我们吓得魂飞魄散,弄来弄去你们还是为了找“人种”,才哄着我弟弟做精子化验的啊!通过和陆姐姐弟俩的接触,刘主任既很敬重陆姐,又很喜欢一亿六,他不愿意在他们姐弟面前留下如此恶劣的印象。如果让珊珊直接去找那个小伙子,珊珊找到了的话,小伙子一定会告诉他姐姐。结果仍然是这样,陆姐就会问珊珊,你怎么知道我弟弟精子优良的绕来绕去又绕到刘主任他这里来。陆姐仍然会责怪他缺乏职业道德。
然而,不告诉珊珊也不对,“不孕不育试验室”花r好几万块钱,劳心费力地采集精子,不就是为了满足珊珊的要求吗不就是在为医院老板能延续香火、传宗接代而努力的吗而珊珊的要求只有刘主任一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人幕后有这样的“君子协定”,而且这个“协定”又必须完全保密,所以“不孕不育试验室”的同仁一直以为不惜工本地四处采集精子,就是为了做“精子买卖”。肚皮所代表的同仁们发现了一亿六大喜过望,把一亿六看成个财神爷,也是顺理成章的,不能责怪他们利欲熏心。
所以,刘主任两头为难,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刘主任这个迂夫子在没有办法两全齐美地解决人际问题时,只好暂时放下不管。王草根的精子情况虽然全“不孕不育试验室”的同仁们都知道,但也都以为刘主任已经向王草根说了,王老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精子危机。而王草根的化验报告和一亿六的化验报告,都在刘主任抽屉里锁着,至少目前还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刘主任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能要求全体同仁继续加强采集精子的工作。肚皮也许说得对,“中国之大,人口数量之多,像一亿六这样的人恐怕大有人在。”
然而,此后,刘主任发觉全体“不孕不育试验室”的医生和护士都对他翻白眼,他说话再没有过去那样管用了,他的指挥棒失灵了。
一方是从市场经济层面上考虑的,同时又对刘主任与珊珊之间的“君子协定”毫无所知,另一方是从道德层面考虑的,又完全了解他们采集精子的目的,并且既不能公开与珊珊的“协定”,还必须遵守他对陆姐的承诺。上级跟下级想到两岔去了,各想其事,各行其事。肚皮代表的下级认为自己一方很正确,觉得“不孕不育试验室”用人不当,根本就不能让刘主任来领导他们科室,肚皮非常后悔推荐了个创富道路上的绊脚石来;而刘主任一方又要坚守道德底线,认为可以违规、但不可以违背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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