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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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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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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省的薛涛。说到一个叫梁红玉的古代“小姐”,说她是有名的战将,巾帼英雄,“擂鼓战金山”。小老头兴奋得赤身裸体地翻身起来,站在大客厅当中,白胡子撅得高高的,两根细小的胳膊像拿着鼓槌般急速上下挥动,口里发出“咚!咚!咚!咚!咚……”的鼓声,让陆姐仿佛看到梁红玉“小姐”面对着敌人的千军万马在指挥激烈的战斗。

    “没得妓女,哪有千古流传的《琵琶行》嘞没得妓女,杜牧、柳永都没得灵感!没得妓女,夏衍啷个能写出《赛金花》嘞他后来还当过文化部部长!”

    小老头越说越来劲,说得她云山雾罩,觉得她们从事的还不是低级工作,在历史上也曾有过贡献。

    和陶警官分手后,陆姐就回到发廊与方姐商量怎样做正经生意。陆姐除了在餐馆酒店宾馆进进出出过,完全不懂其他什么店铺超市怎样做生意的。方姐还舍不得放弃做小姐的生意,因为自外面传言她的发廊“上面有人”后,她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方姐说,现在做什么生意都不如做小姐生意赚钱。

    方姐郑重其事地告诉陆姐:“现在,全中国只有两大行业最赚钱:一个是当官,一个是当小姐!”

    但是,发廊太显眼了,一来“扫黄行动”,发廊就首当其冲。要开个外表看来是正当的营业场所,暗中兼做出台小姐的“中介”。小姐不在营业场所里做,只让她们“外卖”,于是就建议开个“茶室”。茶室陆姐倒略知一二,因为她曾在茶室里等橘子皮脸经理等了八九个小时,闲着无聊时看了一些茶室的买卖。那里面不止饮茶品茗,还有点心、棋牌和足浴。C市人爱打麻将全国闻名,茶室的棋牌部分生意特别好,当时就决定了开家茶室。

    为了找地点铺面,陆姐就把“开”了她“处”的大老板约到一家咖啡店面谈。大老板嘴上叼着雪茄说,这有何难一手把玩着一块玉佩,一手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叫陆姐到什么什么地方找准谁谁。陆姐去了一看,地点果然不错,正在一家四星级酒店旁边,是一座办公楼大厦的一层,有一千多平方米面积,租金也很合算。又刚好到了小老头约陆姐的时候,陆姐去了跟小老头一说,小老头连声说好好好,中国的茶文化应该发扬。两人也不捉迷藏了,一老一小就在大套间里赤身露体、在“天体运动”的纯原始自然状态下研究当代商业,商量如何开办茶室。

    小老头不愧是中国文化的通家,提到茶文化兴趣盎然,光着身子拿出张纸就把一千多平方米的大厅分隔出几个部分,各个部分有各个部分的功能,有琴棋书画茶艺插花麻将牌九和养生休闲,把“茶室”做成个“多功能厅”。并对陆姐特别强调要有中国传统文化品位,一律采用中国的古典家具和装饰。但陆姐只有十几万元存款,无能为力,连装修费都不够,何谈预付房租小老头说,有方向,就不怕没办法。

    “你有十几万,拿出十万就行了。我出十万,你叫你那个大老板也出十万。我们三家正好组建成一个股份有限公司。有了个公司,我们才能向银行贷款啦少!你这个呆美人,你晓得不晓得,银行就是帮我们挣钱的唦银行方面你们不用管,我来和他们打交道!”

    大老板慷慨答应入股。三人三一三十一,登记了一个“股份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三十万元。区区三十万人民币,要开家拥有一千多平方米面积的“多功能厅”当然是杯水车薪。而小老头果真有办法,在民间企业很难向银行贷出款来的时候,小老头居然叫银行上午放钱,银行就不敢下午放。原来,小老头的背景C市政府高层和C市银行界高管都知道。小老头跟陆姐说得不错,“美国的两大金融机构在支持我嫖你这个娟!”有些官员是用中国人的钱“公款消费”,小老头是拿美国金融机构的钱“公款消费”。小老头住的总统套房、坐的小汽车等等,都是美国的金融机构埋单。那间“总统套”,名义上是美国金融机构在C市的临时联络处,其实是希图长期进驻C市的尖兵哨。

    王草根手中有土地,小老头背后有美国金融机构这座大山,要银行放多少款银行就放多少款,而小老头贷款根本不需要像王草根那样请客送礼给回扣,张口就行,手到擒来,一分不少。陆姐有了钱,就预付了租金,雇装修公司来装修。小老头还是个“完美主义”者,经常到工地视察,亲自挑选古典家具饰物,精益求精,花银行的钱不心疼,把个茶室装修得古色古香,高贵典雅,成了C市最高档的茶文化展示场所。

    茶室的名字当然是小老头起的。小老头说,他小时候在江津见过陈独秀,江津人对陈独秀都很敬仰,蒋介石还经常派大官从重庆来看他,好像对陈独秀也很尊重。陈独秀在北京时也很喜欢嫖妓,是八大胡同的常客,跟小老头虽不是“同志”却是同好。小老头就把茶室起名为“独秀居”,并且手书了牌匾。

    牌匾一挂到门口不得了!陆姐才知道小老头是C市的大名士,“文革”前就出版了好几本研究古文的专著,是中国古诗词研究界的一名权威人士,书法作品一字难求,更是从不给人题牌匾的。人们不为喝茶,也要跑来看一看“独秀居”三个字。

    两年后,中国大陆突然掀起了“国学热”,冷门变成热门,小老头也一下子成了全国著名的“国学家”,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讲学,东奔西走,席不睱暖,在C市别想找到他影子。有一天,陆姐突然接到个电话,说是小老头在南方的一个大城市讲学时,晚上没人照顾,在卫生间摔倒了,现在半身已经瘫痪,要她去南方那所医院一趟。陆姐急忙当晚就乘夜班飞机赶到那座城市,第二天一早就去医院。

    小老头病房内外有一群年纪大小不等的看似“海龟派”的人物,都尊敬地让她走到小老头床前。

    小老头躺在病床上,看起来,躯体陡然缩小了许多,像个小娃娃睡在被窝里。见她来,咧了咧嘴,算是一笑。挥挥他还能动的一只手,意思是叫别人都离开。人们离开后,小老头向她招了招手,意思是叫她来床前。陆姐一下子扑到床前,趴在小老头身边哭泣。小老头把那只能动的手放在陆姐头上,却还能勉强说话,他的话也只有陆姐能听得懂。只听小老头吐字不清地断断续续地说:

    “我还没死,你不要伤心。啊!‘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哦——嗨!你再脱了让我看看,只脱上衣,就行了!”

    陆姐马上去把病房门锁好,转身过来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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