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题还是优良精子从哪里来来医院“不孕不育试验室”的求助者,治疗成功的人里面,有些是男方没有大毛病,调养调养就可以实行人工授精的,有的是给女方输卵管疏通疏通,或是治好妇女常患的各种炎症即可自然受孕的。可是,求助者中男方经调养精子合格以后,当然只能给他的妻子注射,绝不能偷偷地留点下来,挪用在别的女人身上。这不仅违背法规,更是违反医生职业道德的事。刘主任到众生医院“不孕不育试验室”,本身就有违规之嫌,但违反医生职业道德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男方彻底不行的夫妻,要借种生子的男男女女排成了队,人数不少于春节火车站售票窗口前的长队。
为了医院老板的传宗接代,要选出最好的精子给珊珊做人工授精,众生医院的“不孕不育试验室”急需合格精子。而这项采集真正的目的连“不孕不育试验室”的医生护士都不能告诉,只能含糊其词地说为了科学研究,“做试验”。对外,更不能公开“招标”,既不能打广告又不能上网宣传,只能暗地里进行。
先是动员他们科室人员的集体智慧,却也小有收获:依靠本院的医生职员,不论他们是否“不孕不育试验室”的,只要是众生医院的医生职员,哪家搞装修就与装修工们慢慢聊天,套近乎,逐渐引到医院需要精子的话题。当然要说好听些,不说“买”而是“采集”,“采集”完了付一定的“辛苦费”。有的装修工听到“辛苦费”比一星期的工资还高,笑着答应“试一试”。这就等于鱼儿上钩了,马上请到“不孕不育试验室”,给他一个无菌小瓶,请他进一间叫“采精室”的小房间,让他用自慰的方式把精子“劳动”出来。这样诱导来了十几个。让刘主任非常吃惊的是,来的十几个装修工,大多数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还有更年轻一点的,但精子不是死的就是畸形精子占了一半。这个数据让刘主任更知道化学物质对精子的杀伤力,因为装修工们几乎天天在充满甲醛或其他化学涂料的环境中工作。
不再在装修工队伍中寻找了,但可以通过装修工联系到其他底层群众。可是来的这些应征者刘主任没一个看上眼,外形不是有这样就是有那样的缺陷,如北方话说的“歪瓜裂枣”,即使精子合格,这种人的后代,不管是男是女,都不会是个可爱的儿女。如果让急切想受孕的当事人亲眼看见提供精子的人,大概也不会同意的。想要男娃儿,总要个像样的男娃儿是不是后来,发现了还有“自投罗网”的,那就是自己上网宣称自愿捐献精子的男性。
“不孕不育试验室”成立后,肚皮就调来当刘主任的副手,一般应征者都由肚皮接待。肚皮通过上网与这种好心人一一联系,在本市住的就很方便,一天可来好几个。但不能叫他们像报考什么学习班一样一齐来是不是只能分开时间,让他们一个一个分别来众生医院。这也让刘主任吃惊,因为上网自告奋勇提供精子的人,不是上网成瘾的患有“网瘾病”的人,就是城市小混混,总之,没有一个看上去很精神、很正派,有上进心、有爱心,是出于高尚目的提供精子的自愿者。进了“不孕不育试验室”,在肚皮依照规矩向他交代有关事项、讲解签订捐献合同的条款之前,就先要求把报酬说清楚。合格不合格都先要报酬。
“要不然,哪个疯子把这么宝贵的精子弄出来给你嘛!”
这倒也是!他来提供精子,并不表示他事先知道自己的精子是否合格。他提供出来了,合格不合格,只有你医院化验的结果才知道。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也不可能事先给你一份精子合格的证明,因而只好由他。他进了那房间,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一边系裤带,一边把瓶子往护士手中一塞,揣了钞票就走。
可是,道理归道理,这总有点叫刘主任不甘心。因为,他又发现这些城市男青年似乎都女性化了或者说中性化了。要么,有的男青年已不像男人,毫无阳刚之气,蔫萎萎的没一点精神。不说他们的穿戴打扮,一举一动都有女性化或中性化倾向,好像是同性恋者。要么,就是流里流气吊儿郎当,坐没个坐样,站没个站样,在禁烟区叼着香烟跟肚皮聊天。说话也说不到点子上,东拉西扯,天上地下,还十分傲慢,自以为是,肚皮的话听不进去,仿佛只有他是万事通。听了,也不按要求做,稀薄的精液仍然把无菌瓶糊得到处都是。给护士的时候嬉皮笑脸,说些下流话,把护士羞得满面通红,抬不起头来。一些护士已经有调换科室的打算。更有人往往是听了一些性知识后哄笑一番,扬长而去。原来他们这类人不过是闲得无聊,想在网上找个新鲜花样乐一乐而已。
优良的精子没采集到,连“辛苦费”和人工成本、试剂费用等等,反而白白投入了好几万。
碰到这种情况,用四川话说:“啷个办嘛!啷个办嘛!”
正在众生医院“不孕不育试验室”对精子供应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亿六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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