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害,这时你立即感觉到了南国姑娘肉体的弹性。那种感觉使你舔了舔嘴唇。是的,她在那里做爱你在这里做爱而苍天在上俯视着你们至多不过冷笑一声。
醉死在异国的街头也可说是个潇洒的归宿,何况那片土地虽然只有巴掌大但也叫做“中国”那里家家门口都供着中国的土地神。想到死,你的面颊又贴在潮湿的土地上。整个肉身只剩下和土地黏在一起的半边脸。那种凉的舒泰曾使你想就此睡倒永远也不起来。
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你曾经这样死过。
“完了!”这个从心里发出的词敲击得你浑身发抖。
你踅转身回去却不知道应该回到哪里。你随着你的脚穿过斑驳杂色的街道。右面有一串雪亮的车灯像傻子似的盯着你。在你跨过了斑马线时你听到身后猛地闹腾起来,你方知你的踟蹰耽误了别人的行程。
街的拐角站着一个弹吉他的流浪汉。你掏出出租车司机找给你的硬币投进他面前的帽子。你听到“叮当”一响才忽地感到一种和流浪汉同样的快慰。你喜欢施舍一点小钱,从你住的城市施舍到北京再到纽约芝加哥哥本哈根巴黎直到今天在三藩市。你喜欢施舍绝不是出于你的善心,而是你想一次一次地证明你的命运已经转变。
“为了艺术,先生……”流浪汉喃喃地向你叙述他的命运。
是的。为了艺术!为了艺术我过去也曾沦落到你这般地步U馓色的灯光照着流浪汉半边长着胡子的脸。吉他的弦拨弄出悦耳的凄凉,大海泼出的飞沫弹在夜的玻璃上。但你过去连一把吉他都没有。所以,你听着琴音你又感到过去的一切并不可信。不!你绝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命运。
当你走到山坡上你回首一望,才知渔人码头正在最热闹的时光。你想再去热闹一番却又想起你的箱子和护照还存在领事馆。你苦笑了一下因为你发现了现在不是行李护照追随人而是人一定要去追随行李和护照。
身份证明比被证明的人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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