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紧跟在他身后了。
“站住,别动!”迪格雷大声说道,转身对着她,“否则,我们就全部消失了。一步也不准靠近。”
“傻孩子,”女巫说,“你干吗逃呀?我又不会伤害你。如果你不停下来听我说,你会漏掉一些能使你终身幸福的知识。”
“我不想听,谢谢。”迪格雷说。但他是想听的。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女巫继续说道,“因为昨天夜里在树林中就是我藏在你们身边,听到了你们的议论。你已经从那边花园里摘下苹果,装在口袋里了。你将一口也不尝就带回去给狮子,给它吃,给它用,你这个傻瓜!你知道这是什么果吗?我告诉你,这是青春果,生命果。我懂,因为我已经吃了。我已感到我自己身上发生了变化,我知道我不会老也不会死。吃吧,孩子,吃了它,你和我都会长生不老,做这个世界的国王和王后,或者我们决定回去的话,也可以去你们的世界称王。”
“不,谢谢,”迪格雷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每一个认识的人都死了以后还想长久地活下去。我宁肯活到一般的年龄就死去,然后进天堂。”
“可你的妈妈怎么办呢?你装得那么爱她。”
“她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迪格雷说。
“你还不明白?傻瓜!她只要吃上一口那种苹果就会好。你的口袋里有。我们自己在这儿,狮子离得很远,运用魔法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一分钟后你就把苹果送到你妈妈的床边了。五分钟后,你就会看到她的脸上有了血色。她将告诉你疼痛消失了。很快,她又会说感到强壮多了。然后,便能睡着了——想想吧,不痛也不吃药地酣睡上几个小时。第二天,谁都会说她恢复得多么神奇。她很快就完全好了。一切都会变好,你和其他孩子一样,又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噢!”迪格雷像受了伤似的用手摸着头,喘着气。他知道最可怕的选择摆在了他面前。
“狮子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情愿给它当奴隶?”女巫说,“一旦你回到自己的世界,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要是你妈妈知道你本来可以解除她的痛苦,恢复她的生机,可以不使你爸爸的心灵破碎,而你却不愿意,宁肯为与你们毫不相干的陌生世界里的一只野兽效劳,她会怎么想呢?”
“我——我不认为它是野兽,”迪格雷用干哑的声音说,“它是——我不知道——”
“它比你想像的更坏,”女巫说,“看看它是怎样对待你的吧:你看它把你变得多么没有心肝。每一个服从它的人都会这样的。残忍的、没有同情心的孩子!你宁肯让自己的妈妈死而不愿……”
“啊,别说了,”悲伤的迪格雷用依旧干哑的声音说,“你以为我不明白?但我……我答应了。”
“嗨,可你当时并不懂你答应了什么。在这里谁也不能阻拦你。”
“妈妈自己,”迪格雷艰难地吐出几句话,“也不会喜欢那种做法——她对我很严格,要我遵守诺言——不要偷东西——以及所有这一类的要求。如果她在这儿的话,也不会让我那样做的。”
“但她没有必要知道,”女巫甜甜地说,你想不出一个长相那么凶的人能说得那么甜美动听,“你不用告诉她你是怎样弄到苹果的。你爸爸也不必知道。你的世界里谁也不需要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且,你也不必把那小女孩带回去。”
这正是女巫致命的错误所在。迪格雷当然知道波莉可以靠自己的戒指回去,跟他靠自己的戒指回去一样容易。但显然女巫不知道这一点。她要他丢下波莉,这卑鄙的建议使她刚才说过的一切全都成了假话和空话。迪格雷即使正沉浸在悲哀之中,头脑也很快清醒了,他说(声音变了,响亮得多):\"
“喂,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为什么突然之间对我妈妈如此关心?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想干什么?”
“好样的,迪格雷,”波莉在他耳边悄声说,“快!马上走。”在整个争论的过程中,她不敢说什么,因为,你知道,快死的不是她的妈妈。
“上马。”迪格雷说着将她举上马背,然后自己尽快地爬了上去,弗兰奇展开了翅膀。
“走吧,傻瓜们,”女巫叫着,“当你老了,虚弱得快死的时候就想想我,小男孩,记住你是怎样把永葆青春的机会扔掉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们已经飞上了高空,只听见她的声音,但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女巫也不愿浪费时间目送他们,只见她朝北边的山坡下走去了。
那天早上,他们走得很早,花园里发生的事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弗兰奇和波莉都说他们可以很容易地在天黑前赶回纳尼亚。回去的路上,迪格雷一言不发,其他两位也不好意思与他说话。他极度悲哀,一直拿不准自己是否做对了,但只要他想起阿斯兰眼中闪烁的泪光,他就坚信自己没有错。
一整天,弗兰奇都不知疲倦地扇动着翅膀,稳稳地飞行。越过高山,飞过森林覆盖的原始山区,过了大瀑布,高度越来越低,一直飞到在高大岩壁投下的阴影中显得灰暗无光的纳尼亚林区。最后,背后的天空被夕阳染得绯红。它看见河边聚集了许多动物,很快就看见阿斯兰也在其中。弗兰奇收了双翅,伸开四蹄滑了下来,慢跑着落在地上。停稳后,孩子们下了马,迪格雷看见所有的动物、小矮人、森林之神、河泽仙女等全都朝两边退去,为他留出一条路来。他径直走到阿斯兰跟前,将苹果递给它,说:
“阁下,我把你想要的苹果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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