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
“我尽力而为吧,”她说,“我向你保证。也向法妮保证。你知道我喜欢他!”
“真是个白痴!”这一想法从马里格拉斯的头脑中掠过。可他绝望地坚持自己的计划。暂且谈谈别的事情吧,最后再抓住贝娅特丽丝的手。
“如果我们出去,”她说道,“在第二场戏上演之前,我们也许可以到某个地方去喝一杯威士忌。我没有饿。”
“我们可以去瓦特思,”贝娅特丽丝心想,“可是到那个地方会碰上许多人。阿兰当然很出名,可那是在一个很狭小的圈子里;他的领带使他看上去像公证人的文书。亲爱的阿兰,如此古老的法国!”
她把手从桌子上面伸过去,抓住了阿兰的手。
“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她说道,‘市你在身边我很快活。”
阿兰擦了擦嘴巴,用无力的声音叫人结账。
贝娅特丽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后把手伸进一只红手套里,她的皮鞋也是这种红色。10点钟,在剧院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里喝了一杯威士忌、谈了一下战争和战后,“如今的年轻人不知道地窖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爵士乐。”贝娅特丽丝说道。然后,他们就分手了。将近一个小时以来,阿兰就停止了战斗。他既忧郁又快乐地听贝娅特丽丝有条有理地说着一些普普通通的事情,他有勇气的时候,时不时地欣赏她的脸。有那么一两次,她向他卖弄风情,因为当晚她自我感觉良好,可他没有注意到。当人们梦想某样东西,把它当做一次至关重要、无与伦比的机遇时,就再也注意不到那些小小的手段了,而要抓住那个机遇,这些小小的手段更加有效。阿兰·马里格拉斯读过斯丹达尔的作品,他读斯丹达尔的作品比读巴尔扎克的作品更加专心致志。这使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读过并且知道人可以蔑视自己所爱的人,这一点使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诚然,这一点可以为他免去一次危机,可这种危机可能是决定性的。的确,在他这样的年纪,感情更容易忽视尊重。可他不像若瑟那样具备获得显而易见的幸福的能力:“这个小伙子属于我。”
他像个小偷一样回到自己家里。他多么希望同贝娅特丽丝在一家旅店里度过3小时啊,那样他会带着幸福,问心无愧、洋洋得意地回来。他没有欺骗法妮,他回家时像个罪人一样。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肩上盖着一件蓝色的便衣。他在卫生间里脱掉衣服,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他的工作餐。他感到疲惫不堪。
“晚安,法妮。”
他向他妻子俯下身子。她把他拉到自己身上。他的脸贴到她的肩上。
“她肯定会瞎猜,”他厌烦地想,“可我想要的并不是这副干瘪的肩膀,而是贝娅特丽丝坚硬、浑圆的肩膀;我需要贝娅特丽丝向后扬起的兴奋的面庞,而不是这对聪明的眼睛。”“我非常不幸。”他大声说道,然后挣脱妻子,回到自己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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