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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星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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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母亲最后的日子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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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辽阔美丽乡村的大多数精美的房子。这些“大宅子”通常都建有车库,谷仓,洗衣房,已婚佣人居住区,马厩,奶牛场等等。建筑物的四周由树木围起来。我们把这些建筑变成了共同的家园。我们先加了一批帐篷和木制小屋,之后,又加进了方形屋顶的住屋。为了能离我母亲近一点,我在新的建筑群里有两间小屋。这引起建筑是第一批公社所有的不动产。从这里可以很方便地去乘坐高速电气火车。我可以乘车去每天开会的会场,到达我在克莱顿做秘书和统计工作的处所。

    我们的公社是第一批秩序井然的公社之一。我们受到了里德卡爵士的赞助。他对祖传家业风景如画的环境有着美好的情感。从我们这边穿过山毛榉、蕨类植物和风铃子,我们开辟了一条弯路以保留花园。保留优美的景色就是他的一条建议。我们有许多理由为我们的环境感到骄傲。公社像雨后春笋一样出现在福尔镇的狭谷的工业区周围。几乎所有其他的公社都派人到我们这儿来学习。我们的所有建筑物更适应我们的社会需求。这些花园都是五十多年前按照里德卡爵士第三的规划设计的。园里的杜鹃花非常旺盛,一片一片地装典在园中。灿烂的阳光下面,大木兰花花团锦簇,五彩缤纷。那些薄苇草在别的花园里根本见不到。在树影后是沼泽地和绿草地构成的广阔的空间。到处都是一排排的玫瑰、球茎花、报春花、樱草花和水仙等等。我母亲喜爱后面几垄。花园里的花简直数不清,黄的、红的、褐色的、紫色的花冠就像凝神的圆眼睛。

    这年的春天,母亲和我一起日复一日地来到这花的海洋。我想,在很多令人愉快的印象中,这可能给她留下了最美好、最强烈的印象。过去,她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会令人如此爽快。

    我们坐下来沉思或聊天。不论交谈还是欣赏静坐,我们都会充分地理解对方。

    “天堂。”有天她对我说,“天堂是个花园。”

    她的话引得我想和她开个玩笑。于是,我说:“你知道,那儿有各式各样的珠宝,有珠宝装饰的墙壁和门廊,到处都是歌声。”

    “那些东西,”我母亲确信地说,同时又想了想,“当然,那些东西是为我们大家准备的。对于我来说,我所想的不是这样的天堂。亲爱的,除非天堂是个花园……一座美丽的阳光灿烂的花园。……我感到我们喜欢的这些东西离我们不远,就在身旁。”

    有时,在母亲深深思索的时刻,她怀疑她生活的最后阶段是不是一场梦。

    “一场梦。”我常常这样说,“确实是一场梦。但是,这场梦比起过去的恶梦要好,因为它向着觉醒又靠近。”

    她对翻改我的衣服感到很得意很自信。她说她喜欢新样式的衣服。实际上,我已长高了两英寸,胸围也宽了几英寸。我穿了一件淡褐色的衣服,她抚弄着我的袖子,极力地赞美一番。她具有女人独具的非常细腻的感情。

    有时,她会对往事陷入回忆,一边揉搓着她那双可怜的粗糙的手……那双手再也不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她对我讲了许多有关父亲的事以及她自己早年的事。这些事我以前从未听说过。我了解到母亲也曾经为爱的激情所围困,使我觉得好像在一本旧书里发现了一些压扁干枯的花朵,依然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有时,她甚至也会试探地用带有偏见的观念说起内蒂。但她会把怨恨咽到肚子里。

    “她不值得你爱,亲爱的。”她会出人意料这样说,然后,让我自己去猜想她暗指的那个人。

    “没有一个男人值得女人去爱。”我回答,“也没有一个女人值得男人去爱。我爱她,妈妈。这你说服不了我。”

    “难道就没有别的人了?”仍然追问。

    “别的人不适合我。”我说,“不,当时我没有开枪。我点燃了我的弹仓。我不能再开始了,妈妈,不能再从头开始了。”

    于是,她叹了口气,不吭声。

    又有一次,她说……我记得当时她说:“亲爱的,我死后,你会感到孤单的。”

    我说:“你不该去想什么死的事。”

    “嘿,亲爱的!但是,男人和女人应该走到一起。”

    对此,我没有说什么。

    “亲爱的,你在内蒂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要是我能看见你娶一位可爱的姑娘,一位心地善良心眼儿好的姑娘就好了……”“妈妈,我可不想什么结婚的事了。或许有一天……谁知道呢?我可以慢慢等待。”

    “但是,你和女人极少交往!”

    “我有我的朋友,你别担心,妈妈。尽管爱之火没有在我身上燃烧,但是,一个男人在世界上有许多工作可做。内蒂是我生活、命运和美的化身,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别以为我失去得太多了,妈妈。”

    (因为,在我内心深处,我告诉自己事情总会有结果的。)有一次,她突然提出一个问题,使我感到很诧异。

    “他们现在在哪儿?”她问。

    “谁?”

    “内蒂和他。”

    她已经逐渐触探我的思想深处。“我不知道。”我简短地说。

    她皱缩的手恰好颤颤巍巍地触到我。

    “这样更好!”她说着,似乎在坚持着什么。“的确……这样更好。”

    她颤抖的声音一下子把我带回到那段难以忘怀的日子里,把我带回到以前那段充满了抗争的日子。……她说话的声音在

    我的心里掀起一种强烈的逆反情绪。

    “我怀疑的正是这事儿。”我说。忽然,我觉得我不该再跟她谈内蒂了。于是,我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我又走回来和

    她谈别的事。我手里握着一束黄水仙花送给她的。但是,我并不总是和她在一起过下午。当我对内蒂的刻骨铭心的思念涌上心头时,我就会独自去走走,或是去骑自行车。后来学骑马使我有了新的兴趣,也使我的思念得到了缓释。当我发现自己处于十分忧郁的状态时,剧烈的运动对我大有好处,当我对骑马感到厌倦时,我就支学开飞机。我可以驾驶飞机飞过豪斯梅登山。……但是,至少每隔一天我就与母亲一起度过。我想我当时把三分之二的下午都给了母亲。

    新时期开始,许许多多上了年纪的人由于患病、虚弱而安然去世的时候,按照我们新的风气,安娜作了我母亲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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