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斥责了老弗拉尔太太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代表。作为男子汉,我代表了世界上所有被夺取了继承权的人。我没有骄傲的快乐的期待,我愤怒地向上帝向人类造反。不再有任何含糊的意图阻碍我。我清楚我想要干什么。我要进行抗议,否则宁愿去死。
我要进行抗议,不然宁愿去死。我要杀死内蒂!内蒂,她微笑而顺从把我自己交给了另一个人。她现在代表了所有那些可想象的而我却没有的快乐,代表了年轻人一颗失落的心中的想象,代表了生活中得不到的欢尔。内蒂,她代表了所有得益于我们这个所谓不可救药的非正义的社会秩序的人。我要把他们两个都毁灭。等干完这事,我就会开枪,把自己也毁灭,看看我死了还会受到什么报复。
我下定决心这样做,我感到极为愤怒。在我头顶上,巨大的流星向天穹飞翔,得意而自豪地飞越了黄色暗淡的月亮,使周围的星星黯然失色。
“让我去摧毁!”我喊着,“让我去杀!”
我抑制不住地喊叫着。我的血在翻沸。这激起我的食欲,也使我感到很累。
好长一段时间,我正在石南丛生的荒原上四处找寻食物。那条路通往下高地。一路上我自言自语。夜色已经降临,我正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走在这17英里的路上,从没想过休息。从早上到现在我没吃一点东西。
我猜自己疯了。但是,我还能回想起我当时的胡言乱语。
当我走路时,有几次,我叹惜着穿过既非白天又非夜晚的明亮之处。有几次,我语无伦次地和我称作万物之灵的神进行理论。但我总是在对天上的那束白色的光辉对话。
“为什么我在这儿只是为了忍受耻辱?”我问,“为什么你给了我难以满足的骄傲?为什么你赋予了我想分裂自己的欲望?是在嬉弄我吗?在这个世界上,你在与你的信徒开玩笑吗?我……即使是我,也会比这更幽默!”
“为什么不向我学习某种怜悯的正派礼仪!为什么不尽力去挽回?我曾经整天地要弄过那些可怜的小人物吗?我曾把他们弄脏了拖着走,脏得令人作呕;让他挨饿;让他受伤;让他痛苦过吗?为什么你该这样做?你的玩笑太无趣了。试一试开小一点儿的玩笑,你会吗?试试那些不会太伤害人的玩笑。”
“你说这就是你的意图!你对我的意图。你在使我具有与生俱来的悲痛。噢!让我怎么能相信你?你忘记了我有眼睛去找别的东西。让我走自己的路吧!上帝!车轮下的那个青蛙是干什么?那只猫会把那只鸟撕碎吗?”
这样责问了那个神灵之后,我就把一只手奇怪地向天上伸去,说:“快回答我吧!”
一周前,天上一直有月光。可现在光线很弱,朦朦胧胧,我只有靠分辨一块白一块黑的地面艰难地穿过公园的那片空地。一层低低的白色薄雾离地面不到三英尺,迷迷蒙蒙地笼罩草地。那片树林鬼怪般地从远处幻想的大海前升起。那天夜晚,这世界显得浩大、虚幻、奇异。外面似乎没有人,我和我有点沙哑的声音在寂静树林中孤单地飘动。有时,我争论着;有时,在心情沉闷时,我会跌倒;有时,我感到剧烈地折磨。
当我一想起内蒂对我的挖苦和嘲讽,想到她和弗拉尔彼此相携,突然间,冷漠中又爆炸出阵阵狂怒。
“我不会就此罢休!”我叫喊着,“我不会就此罢休!”
一次疯狂的发作之后,我从衣袋里掏出枪,向着静静的夜空鸣放。三次,我都打中了目标。
子弹从空中掠过,受惊的树木在不断减弱的声音中述说着我刚做过的暴行。随着枪声慢慢消逝,广大的夜空又逐渐平静,接着又是一片寂静。我的射击,我的咒骂,我的亵渎神灵,我的祈祷……我再一次祈祷……一切被寂静吞没了。
怎么说呢?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吼叫,它使人镇静,使人不知所措。它消失在宁静的压倒一切的明亮的国渡里。我的枪声,惊醒着周围的一切,一下子变得巨响,然后,消散去了。
我发现自己站着,手枪还在手里握着,惊讶地发觉我的情绪被某种不能理解的东西浸透。接着,我抬头望去,看着天上那颗巨大的星体,凝视良久。
“你是谁?”我忍不住开口说。
我像一个呆在冷漠荒野中的人,忽然听到了一种声音。那声音也消逝。
当我走过克莱顿高地时,我想起我没能看到大群大群的人整夜走出家门观看慧星。原来,那个站在临时围篱外废料堆上的小个子传道士在告戒罪人们在最后审判到来之前去恕罪,现在,他已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过了半夜好久,人们都回家了。一开始,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后来,孤独和寂宽使我感到疑惑。因为慧星的光亮,气灯都显得没亮了。在静静的主街上,小个子卖报人已关门休息了。但是,一块布告牌一直摆放到很晚,被人遗忘在外,上面还贴着广告。
布告牌上,仅有一个字,字母很刺眼,那是:“战争”。
你想想吧!空旷的简陋的街道,我的脚步声,没有人醒着,也没有声音,只有我!我在布告前说一下,在人们沉睡的寂静中。匆忙中布告牌被武脏了。那布告分外清楚,那个词有点反常,让人看倍觉吃惊。它预示着巨大灾难的将要来临。
“战争!”
我从一种平静的状态中酥醒来,经常,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情感的冲刷。
时候已经不早了,母亲就在我的床边。她用旧托盘给我准备了早餐。
“多睡一会儿,亲爱的。”她说,“你一直在睡。昨夜你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三点钟了。你一定累坏了。”
“看你那张脸,”她继续说,“白得吓人。你的眼睛闪着……让你进门时,我吓坏了。你站在台阶上站都站不住。”
我的眼睛慢慢地转向外衣口袋。那里有东西还在。她可能还没发觉。
“我去了柴克斯黑尔。”我说,“你知道,可能?”
“亲爱的,昨晚我收到一封信。”她说着,低头靠近我,把托盘放在了我的膝上,然后,轻轻地吻着我的头发。那时,我们两人都静止了,保持着那种姿势。她的脸颊恰好吻到我的头发。
我从她手里接过托盘。
“别碰我的衣服,妈妈。”当她向我的衣服走去时,我急忙说,“我的衣服很干净。”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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