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我思考了很久了,在来时的路上我就决定了。”我马上进行反驳。
“不。”她简短地说,“现在不同了。”
“可,为什么两封信会产生那么大的差异?”我说。
“不只是两封信。那是差异,永远的差异。”说完这句话,她犹豫了一下,寻找着要说的话。忽然,她抬头望着我的眼睛,然后,慢慢地移开了,暗示我们的谈话应该结束了。
可是,我却不想结束。
“永远?”我说,“不!……内蒂!内蒂!我知道你不是那意思!”
“我就是那意思!”她仍然望着我,小心地说。她所有的言行都传递着最后的信息。她似乎在为随后而来的爆发支撑着自己。当然,我继续罗嗦着。可我并没有在声音上压倒她,她站在那儿防备着,像机关枪一样用自相矛盾的说法向我东一句西一句地反击。我记得我们的谈话很荒谬。互相在争执我到底是爱不爱她。显然,是我在那儿深入全面地陈述我灵魂的苦痛。而她只能站在那儿防守,用一种难以表达的无奈断绝与我的关系。此时,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显得美丽可爱。
我恳求,我辩解。我试图表明即便我的信很苛刻,很捌拗,那也是出于要与她交往的缘故。我夸大其辞地表明我的渴望。当我不在时,我同情地所遭受的打击,同情她因觉得自己被疏远,而失去爱情所遭受的痛苦。她看着我,体味着我话里边的情感,同时对我的想法仍然无动于衷。即使我的话很贫乏,如果现在冷静地把它们记录下来,毫无疑问地表明我当时还是能言善辩的。我把我要说的话大大加强了语气。
我用绝对的真诚向她表达我的疏离感、我最强烈的愿望。
我痛苦地顽强地通过一套一套的语言很难地想说服她。就像曙光渐渐地把天空照亮,她的脸色也慢慢而不易察觉转变。
我可以观察出来,当我要接触到她时,她的冷酷以某种方式在融化,她绝决的态度开始软下来。她开始犹犹豫豫。“不!”她突然喊出声来,并开始行动起来。
她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胳膊上,话语里带有一种美妙的友好的情感。“这不可能,威利,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一切。我们犯了个错误。我们两个白痴都犯了个错。一切都永远地不同了。就这样。”
她侧过身去。
“内蒂!”我叫喊着,仍在固执地表示着我的意见,同时,继续跟着她沿着架子中间狭窄的小道向暖房门口走去。我跟在她后面就像是个诉说不平的人。她在我前边就像一个自知有罪而又羞愧难当的人。现在我想起了那场面。
她不想再和我交谈。
然而,我发觉我对她的讲话缩小了在公园里我们相会时明显保持的距离。我再一次看到她用那淡褐色的眼睛望着我。眼睛里有一种新奇的东西……惊讶。好像她意识到我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又流露出饱含同情心的怜悯,同时依然存在很强的戒备。
当我们重又回到木屋时,我感到与她父亲谈论铁路国有化问题时轻松了许多。意识到我还能在心理上对内蒂产生某种作用,我的情绪和脾气都不那么大了,所以,我还能和帕斯说点什么放松一下。斯图亚特太太由此得出结论:事情的进展对我似乎更有利。于是,她开始大笑起来。
但是,内蒂仍然心事重重,很少说话。她处在我们无法揣测的困境之中。于是,她从我们身边走开上了楼。
因为脚很疼,我自然不可能徒步回克莱顿,我口袋里大大小小的钞票足够从柴克斯黑尔到两英里站的了。所以,我打算乘火车回去。
就在我要离开时,内蒂极为关怀地提醒我说:“我最好沿大路走。天太黑了,不要走那条近路了。”
听了这话,我感到受宠若惊。
我说今天晚上有月光,而老斯图亚特接着说:“还有从天上掉下的彗星。”
“不行!”内蒂坚持说,“你一定要沿大路走。”
我们在争辩着。
她站到我身旁,急促地说:“请到我这儿来。”
那声音又低又急,同时,她又带着规劝的目光。这使我感到十分不解。
一刹那,我自问道:“这样做难道会使她高兴吗?”如果她不再坚持说下去,我也许就会照她说的办了。
但是,她接着说:“灌木丛旁的冬青树林里太黑,那儿还有捕捉小鹿的凶猛猎狗。”
“我不怕黑,”我说,“也不怕猎鹿犬。”
“可那些狗凶得很!假如有一只没看住……”
那只是一个小姑娘的理由。她应当明白害怕只是女人的专利。尽管看到那些吓人的瘦长的畜生我也恐惧,听到它们向树林边际赶夜路的人乱叫我就全身发冷,但是,男人的骄傲驱散了我要取悦她的念头。出于本能,我觉得我能够战胜恐惧,决不会退缩,我有能力承受不断施加的压力和黑暗的动物的袭击。特别是想到几乎在七八只锁着的狗的情况下去抄近道,我更坚持这样做。
所以,我还是启程了。我觉得自己很勇敢,而且为自己这么勇敢感到高兴。但是,也感到有点遗憾,因为她会以为她的意见不被我采纳。
一片薄云遮住了月旁。山毛榉树下的道路黑漆漆。我没有完全纠缠在我的爱情上,坦白地说,我习惯于夜晚穿越孤寂的公园。我把一块硬东西包在手帕的一端,把手帕的另一端拴在手腕上,然后把它放在衣袋里,放心大胆地往前走。
当我从冬青树林里走出来,来到灌木拐角处时,忽然,遇到了一位年轻人,他身穿晚礼服,抽着雪茄。
当时,我正走在草地上,脚步声很轻。他站在月光下,轮廊很清楚。燃着的雪茄像血红的星星。当时,真没想到我在浓密的阴影里竟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
“嘿!”他喊道,声音里有某种温和的挑衅,“我先到这儿的。”
我从暗处走到月光下,说:“那并不重要。”然后急于弄清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最近议员们与热心公益事务的村民之间一直为使这条路在断断续续地争吵。我不必说明在这场争议中我应该站在哪一边。
“嗯?”他感到很惊讶。
“我想,我本应该跑掉。”我说着,然后向他走去。
一看到他穿的那身衣服和怪声怪气的说
-->>(第4/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