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前的艾莲,刚毕业,是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也是个不经世事,对自己未来一头雾水的毛头小子。
要按照他的初衷,当然是要做与心理学有关的工作,最好就是心理咨询师。他手里有学历,有执业本子,可是两眼一摸黑,找不到工作。
那是个现代心理学在我国刚启蒙的年代,到处雷声大雨点小。艾莲眼瞧着同学们一个个转向了其他行业,要么去当老师,要么卖保险跑直销,回头看看,坚守阵地的,只剩下他一人。
可坚守阵地的意义,也就是还保留这大学毕业生的身份,根本找不着工作。
有病乱投医,艾莲胡扔简历,这一天,出人意料的,有家公司给他打了电话。
这是一家游戏公司,为什么会联系他呢?因为老板懂得投资的理念,就好像现在手里攥着几只绩优股、潜力股,任大盘跌跌停停,我自然巍然不动一样。老板瞧出来,心理学这两年不火,可早晚有火的机会,反正自己有钱,不如先把这片给占上,赔点钱没关系,等以后火了,自己也做大了,不怕赚不回来。
几次面试下来,老板觉得艾莲这个年轻人,虽说没什么经验,可素养很好,特别是他有股子奇怪的魅力。咨询师这个行当,学是次要,学了100年,没有亲和力也是瞎掰。既然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老板一口答应就把他收了下来。
艾莲自然是欢天喜地,找到本职工作不说,收入竟也比其他同学高了一截。可到了公司一瞧,多少有些傻眼,人家是个大公司,主要人员都是做游戏的,分给他们的,只有办公区最角落的一小片地方。一个窄小的办公室和两间咨询室。至于咨询师,连他在内,一共只有4个人。
4个人之中,他年纪最小,先来的两个,也大不了多少。只有一位大姐,三十出头的样子,人挺热情,能力也很强。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干吧。艾莲打定了主意,跟着大姐,边做边学。时间一长,两人的关系也非同寻常。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个行当里,有不成文的规矩,谁也别刺探谁的隐私,谁也不能分析谁。艾莲纳闷,这姐姐业务很多,收入应该也不少,人好脾气也好,虽说年纪大了一点,可也不至于没人要,为什么迟迟不结婚呢?
人家不说,他也不敢问。
工作半年之后,艾莲好学肯干,咨询能力有长进,业务量上去了,收入也就上去了。虽然每月收入不相同,最多的时候,也能有个六七千。
昔日的同学们,都露出羡慕的眼光。艾莲也很得意,只不过工作之中有些小小的遗憾。也不知怎么搞的,他的当事人多是些女性。如果是在生活中,遇到美女大概是件美事,可工作之中也这样,就叫艾莲有点烦躁了。
性别问题,在我国,是个敏感话题。民众的思想并不算开放,何况一周一次的咨询,关上门,小屋里面,咨询师和当事人两人独处,需要陪着小心,言语态度必须慎之又慎。
时间一长,压力也就大了,艾莲有些招架不住。
某日,有个成年人带着个小女孩找上门来。女孩儿十五六岁年纪,目光闪闪躲躲,不敢与人接触。男人自称她叔叔,说带孩子来看病,可是看病原因,他却不肯对接待人员说。那天大姐不在,接待人员自然把这小病人转给了艾莲。
让艾莲纳闷的是,这男人没让孩子进来,他自己进屋,反手插上门。
这是什么毛病啊?
见周围没人,男人这才吐露事实。他是这女孩子的叔叔,没错。可看病原因却有难言之隐。叔叔吐露,这女孩自小母亲早亡,跟着单亲父亲。可近两年,原本活泼可爱的孩子,却沉默寡言,也不跟朋友玩了,也不走动亲戚。
叔叔觉得奇怪,以为是孩子青春期,性格孤僻。直到有一天,自己的妻子发现孩子皮肤下,有隐隐的伤痕。追问之下,才知道孩子总是经受父亲的虐待,并且,这虐待里面,还带着些性的成分。
艾莲一听就火了,为人父母,怎么能做这种有违伦理之事?他立马表示,这案子应该报警。
说到报警,叔叔苦苦哀求,一是不愿意自己哥哥锒铛入狱,二是不想看着事情闹大,变成丑闻,孩子无法见人。
艾莲左右为难。当时,我国还没有明确的咨询师规则出台,一切是沿用国外的。要按照国外的要求,如果当事人的人身受到伤害,抑或是要伤害他人,咨询师的保密原则就不再生效,应该立即联系警方。
可这不是在国外,警方会如何处理这事,他猜不出来。万一真的让事情传开了,酿成丑闻,对孩子也确实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叔叔表态,咨询费用不成问题,孩子目前已经接到自己家,一定会有个妥善安置,当务之急,是安抚孩子受伤的心灵。
艾莲想想这话也没错,钱倒是次要,先见见孩子吧。接下来与孩子的交流,80%是有问无答。艾莲也知道其中的原因,孩子受到父亲的虐待,对成年男性没有信任感。可他心知肚明,却无济于事。
当晚,他睡不着觉了。第二天一早,他便去和大姐商量,说自己本来就常接待女性客户,压力已经很大,因为性别关系,对于这个女孩他也未必能有妥善安置。大姐挺痛快,说:“好吧,那你把这小病人转给我吧。”
一块心病总算是了去了虽然他还挂念着孩子,但是平时也不想多过问。
没想到,一个月之后,大姐跳楼了。
那晚,艾莲正在与朋友们聚会,接到老板的电话,当时就傻了。
原来楼内保安巡夜检查,发现这间办公室还开着灯,进去一瞧,大姐正坐在窗台上。
保安赶紧报告物业,又联系艾莲他们公司老板。
不多时,老板开车带着艾莲赶到了现场。
远远朝楼上一看,22层的窗边,真的坐着个人。这时候,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警察、消防员也都到了。
艾莲火急火燎地坐着电梯上了楼,冲进办公室。两名警察站在那里束手无策,因为大姐已经站了起来。
“你来了?”她回头瞧着艾莲。
千钧一发,艾莲不敢冲上去,他红着眼圈,诚恳地说:“姐,有什么话,咱们下来再说。”
大姐笑了,长发随夜风飘散,“没什么,我不怪你。”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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