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手了。”
“没那回事。既然我都这么说了就错不了。我们是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朋友,我最了解你了。就某个层面来说,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仓持用一种充满信心的口吻说。
“我办不到。我一点自信都没有。老实说,我连辞去现在工作的勇气也没有。”
“哈哈,难不成你在怀疑我的公司可能会倒闭吗?”
“老实说,是吧。”说完,我低下了头。“虽然我承认你有做生意的天分。”我半讽刺半认真地说。
“我知道了。那么,不然这样吧。你只要先挂名做我们公司的董事。然后,我希望你出席每个月一次的董事会。我会在不妨碍你工作的日子举行董事会。这样如何?”
“你为什么那么需要我的名字,非得做到这种地步不可?”
听到我这么一说,仓持皱起眉头,将椅子拉到我身旁,然后将手靠近嘴边,以免被部下听到。
“老实跟你说,我需要大人。”
“大人?”
“就像你刚才说的,这些人说是部下,其实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小鬼。不过,反正他们只是小兵,倒也无妨。但是,一旦遇到紧要关头,还是得大人出面才行。这个时候光靠我一个人,说服力是不够的。万一被客户看轻了,这份生意就吹了。这就跟做医生或律师一样,一定要获得客户的信赖,所以我需要大人。你懂了吗?”
我不是不懂仓持的言下之意。但是,对于自己的名字被用在这种目的上,我还是无法释怀。
他仿佛看透了我的内心,问我:“我说,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虽然我是不太想提起啦……”
“哪件事?”
“就是,”仓持嘴唇几乎动也不动地说。“我借你的钱呀。”
“噢……”听他这么一说,我只好垂下头。“我会设法尽早把钱还你。”
“话是这么说,但你大概没有办法还吧?何况你还要付赡养费给对方。”对方指的是美晴。
“那倒是……啦。”
“所以啊,我之所以这么提议,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如果你成为我们公司的董事,我就能付薪水给你,而你也就可以从中还我借给你的钱。”
我眼珠子往上翻地看着他,然后又低下头。“你没有理由为我做到那种地步。”
“事到如今,我不准你再说那种话!再说,我有理由。你只要好好以董事的身份,努力为我工作,就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而公司也会赚钱。这岂不是三赢的局面吗?”
我听他这么说,思绪有些混乱。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我应该对他的提议心怀感激才对。即使再怎么深交的朋友,大概也不会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吧。然而,我却憎恶他,甚至三番两次想要杀他。
我抬起头,正视仓持的脸。
“怎么了?”他问我。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如果你想要一个挂名的董事,想找多少有多少吧?应该不见得非我不可。”
仓持淡淡一笑,并且掏掏耳朵。“这我刚才应该也说过了。我们介绍朋友给你认识,而你娶了她,却为你带来莫大的苦难。我想,我该以某种形式向你道歉。”
“就算是这样……”
“当然不只是这样。”他继续说。“如果我只是因为内疚就将重要的职位交给你的话,公司马上就会倒了。我刚才用了家臣这个字眼,不过明智光秀(*明智光秀<1528?~1582>,安土时代的武将,通称十兵卫。侍奉织田信长,担任近江坂本城主,人称惟任日向守,后来成为丹波龟山城主,奉命支援攻击毛利,却在本能寺袭击信长,迫使其自杀。而后仅十三日即在山崎败给丰臣秀吉,于小粟栖<地名>遭农民杀害。)也是织田信长(*织田信长<1534~1582>,战国安土时代的武将,信秀的次子。大破今川义元于桶狭间,征战四方。一五六八年拥足利义昭上京都。一五七三年消灭幕府。筑安土城,致力于统一天下的雄图霸业,却在京都本能寺遭明智光秀袭击,举刀自裁。)的家臣。明智光秀的实力虽然可靠,却不能将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自己的头颅割下的人当做家臣。当我要找这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人时,我的身边似乎只有你一个。”
我大感意外,眼皮眨了好几下。仓持所说的内容,还有他讲话时的表情,竟然带有至今我几乎未曾见过的羞涩。
“怎么样嘛。要不要帮我?我想这对你应该是个好消息。”
“是啊……”我要他让我再考虑一下,说完就离开了。然而,当时我可以说已经下定了决心。
从下一周起,我以董事的身份每周到仓持的公司一次。但说是董事,其实主要的工作就是金钱和人员的管理,特别是考核员工的工作表现,并将其反映在员工的薪资上。
至于重要的买卖股票,仓持几乎都不教我。根据他的说法是,管钱的人不用知道那些事情。
“你上班的公司也是那样吧?居于要职的人会知道窗帘的布料和书柜的零件吗?我们就像是交响乐团的指挥,指挥没有必要弹奏乐器。”
从资金流入的情形看来,说仓持的公司大赚特赚也不为过。大把大把的钞票不断进账。大学刚毕业、脸上稚气未脱的年轻人,不断以百万、千万为单位,将钱赚进公司的口袋。一开始,我不太清楚那些钱是从哪儿来的,不久之后便知道那些是想买股票的客户寄放在公司里的钱,然而,不可思议的是,那些钱完全没有在流动。
“如果只是依照客户指示说买就买,说卖就卖,顾问公司不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吗?所以,客户将买、卖的时机也委托我们决定。钱之所以都没有流动,是因为时机未到。”仓持流畅地回答我的疑问。
“可是,你不是将那些钱拿去转投资吗?一旦时机来的时候,要是没钱不就糟了?”
“到时候再从别的地方挪钱过来不就得了。一旦进入我们公司的钱,不管是谁的钱都一样。”
“可是,那样会混乱。”
“所以,”仓持拍拍我的肩膀,“为了避免混乱,才要请你当管钱的人呀。”
但实际上我已经混乱了,一周只看一次钱的进出状况,根本无从掌握钱的流向。而且,虽然说我是管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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