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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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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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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拓实决定和时生一起去锦系町的紫罗兰。拓实提议,如今有钱了,可以坐出租车过去,但被时生否决了。

    “有什么不行?比两个人的电车费也多不了多少。”

    “这种做派不好,虽说有了些资金,可也不一定够啊,根本不知道找到千鹤要费多大功夫。”

    “知道了。真麻烦!”拓实倒也不好反驳。

    两人乘电车到浅草桥,换乘总武线。时生上车后也不坐下,专心望着窗外。

    “看什么呢?这么一本正经。”

    “没什么,看看街景。”

    “没什么特别的景色吧?”

    电车一过隅田川,就见各种大大小小的建筑物鳞次栉比,空隙间则填着许多民居,毫无统一感,给人杂乱的印象。

    “你为什么住在浅草呢?”时生问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换了很多工作,逛了很多地方,最后就来到了浅草。”

    “你挺喜欢那儿?”

    “是啊,觉得不错。”拓实擦了一下人中,“那里的人都很有意思。”

    “人情敦厚?”时生笑了。

    “你也太单纯了,以为平民区就人情敦厚?要我说,没有哪儿比那里更要小心提防的了,那里的人个个居心叵测,平时都深藏不露,偶尔做些手脚,互相算计着过日子。就是这种小市民,得过且过,谁上当受骗了只能怨自己,人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态生活。”拓实歪了歪脑袋,“不过,说不定这就是真正的人情。想到即便被这人耍了也无可奈何,倒反而心里踏实。把别人都想得太好,也算不得人情。”

    “真是个好地方,”时生又将视线转向窗外,“叫人有些羡慕!”

    “这有什么可羡慕?我总有一天要住进高档住宅区,世田谷或田园调布,一掷千金,盖一座豪宅。”

    “那就是你的梦想吧。”

    “不止这些,还有更远大的呢,比如,买下土地房屋,然后租出去大把大把赚钱,你不觉得很爽吗?开着进口高级车到处兜风,再让身材火辣的外国美女陪着。”

    时生频频注视着拓实:“你也野心勃勃啊,嗯,也难怪,就是那么个时代。”

    “你这是什么话?”

    “啊,没什么。你就不想脚踏实地地挣钱吗?”

    “如今的世道,脚踏实地就得受穷。虚张声势也好,故弄玄虚也好,押中大冷门就能赢。”

    “可人生不仅仅是金钱啊。”

    “瞎说什么?说到底就是金钱。现在的日本不是从战后的谷底重新站起来了吗?听说外国佬说咱们日本人是住在兔子窝里的工蜂,那只不过是嘴硬,对那些家伙,只要用成捆的钱抽他们耳光就行了。”

    时生不知为何垂下了头,然后又转向窗口,开口道:“日本的确会凭着这股干劲赚全世界的钱,至少还有十年经济繁荣的时间,人们开始斗富,铺张浪费。那都是枉然,能留下些什么呢?”

    “这不正求之不得吗?”

    时生摇摇头。“梦总是突然醒的,就像泡沫一般,越吹越大,最后啪地破灭,什么也没有,除了空虚。没有脚踏实地建立起来的东西,就无法形成精神和物质上的支撑。要到那时,日本人才会明白。”

    “你在胡说什么?”

    “我们失去的东西呀。从现在起再过十多年,谁都将失去重要的东西,包括你刚才说的人情。”

    “别说得像真的一样,哪会有这种事!日本今后将不断地强大起来。能赶上这潮流的就是赢家。”

    拓实紧握拳头在面前晃了晃。时生小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到达锦系町时,霓虹灯都已亮起,紫罗兰的门上也挂着“营业中“的牌子。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或许是时间还早,只有一个客人坐在吧台旁。妈妈桑坐在那人身边。螳螂脸调酒师对拓实他们露出客气的笑脸,可马上又板了起来。

    “啊,是你们呀。”妈妈桑也显得无精打采。

    “上次多谢了。”

    “又来干吗?不是说过了吗?千鹤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桑这么一说,身旁的客人露出意外的表情看着拓实他们,那是个三十出头、面部轮廓分明的男子。

    “这两位是……”

    “说是千鹤的朋友,正在找她呢。”

    “哦。”那人露出颇感兴趣的眼神。

    “你是谁?”拓实问道。

    那人诡笑道:“问别人的名字前,应该先自报家门。”

    “那就算了吧。”拓实又转向妈妈桑,“你对那些人说我的事了?”

    “你说谁呀?”

    “少装蒜!星期六,我们走后来的那两个。他们也是来打听千鹤的吧?然后,你就把我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不是吗?”

    妈妈桑撇了撇嘴,叹了口气。“不行吗?我想你们都在找千鹤,说说也没什么关系。我这么热心,你该感谢我才是。”

    拓实哼了一声,回头对时生说:“你听见了吧?她到翻脸了。”

    “没别的事就回去吧,要不也像这位客人一样,喝上一杯。来到营业的酒吧问东问西的,至少也得喝一杯吧。”

    “有意思。喝就喝,你要是以为我们没钱,就大错特错了。”

    “喂,拓实,”时生在后面拉了拉想摆阔的拓实,“别上她的当。”

    “话都说了,还能收回吗?”拓实甩开他的手,瞪了调酒师一眼,“喂,干脆拿高档的来吧。”

    “嚄,嚄!”螳螂脸调酒师睁大了眼睛,“高档的也有很多种,你要哪种?”

    “这个……”拓实一时语塞,紧接着又道:“拿破仑,要拿破仑。”

    “哦,哪一种?”

    “拿破仑就是拿破仑呗!莫非这里没有这种高档酒?”拓实话一出口,调酒师就嘿嘿笑了起来,妈妈桑也忍俊不禁。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时生从背后对他耳语道:“拿破仑是一种白兰地的牌子,不是酒的名称。”

    “呃,是吗?”

    “当然。连酒都不懂的小混混还充什么阔!”调酒师恶毒地说。

    拓实觉得热血冲上脑袋,左拳已经举到胸前,只想马上跃过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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