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们放在壁龛里就好,然后她自己会吃。”“为什么是壁龛?”“不知道,妈有妈的一套规矩,跟小孩子一个样。”这虽然很难理解,但昭夫也只能接受现实。
“那明天怎么办?”“嗯,如果有需要我就打电话给你,没接到我的电话你就不用来了。”“咦?是吗?”春美的眼睛瞪得老圆。“最近两三天妈的身体状况不错,而且双休日我在家,总会有办法的,老是麻烦你们也不好意思。”“嫂子没意见?她不是在闹别扭吗?”“我说了,她是在为直巳将来的发展方向闹别扭。总之没什么问题,妈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是吗?那就好。不过你也别大意,她时不时会突然做出些奇怪的举动,你们还是把嫂子的化妆品什么的藏起来比较好。”“化妆品?”“妈最近似乎对化妆发生了兴趣,不过也不是成年女性的那种正常的化妆,嗯……小女孩有时会模仿着母亲拿口红瞎玩吧?就像那样的。”“她还会这么闹?”昭夫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说来章一郎也干过这等事。那还是政惠告诉他的,而她本人现在却在重复着同样的行为。“所以你们可别随便把化妆品放在眼睛看得见的地方啊。”“知道了,我也会对八重子说一声的。”“那么就交给你了,有事打电话给我。”“好。”昭夫站在玄关处目送着春美离去,想到他们接下来要做的那件事,他的心就因歉疚而疼痛难耐。
回到饭厅,八重子立刻过来问他情况。“春美她怎么说?”“连续三天都说不需要她照顾,她好像感到挺奇怪,不过总算是被我糊弄过去了。”“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化妆品什么的。”“嗯,是老太太的事儿。”昭夫把春美的话告诉了八重子。“她还会干这种坏事?我真一点都不知道。”坏事这个词令昭夫感到介怀,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你去把直巳叫来。”他说。“我都跟你说了,这事……”“不能再处处宠着他了,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吗?我要让他也明白没有拼死一搏的决心这事就干不成。他以为一闹情绪父母就能为他做任何事可大错特错了,真是的,把父母都当成什么了。总之你去叫他来,你要是不愿去,那就我去。”看他准备起身,八重子先站了起来。“你等等,好吧,我去叫他。不过我拜托你,不要对他太严厉。因为你即使不教训他,他也已经很害怕了。”“害怕是应该的,快去叫。”八重子应了一声,走出了门。
昭夫很想喝酒,一直喝到烂醉如泥。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还提着从春美那儿接过来的超市购物袋。他叹了口气,离开饭厅,打开里屋的拉门后,发现政惠背对着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好想喊她一声妈,可是昭夫明白,就算喊了,对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现在的政惠已经不认得自己是谁了,虽然春美说过叫她“小惠”时她倒是常会有所回答,然而昭夫并不情愿这么叫。“有三明治了。”听他这么一说,政惠忽地转过身来朝他微微一笑。或许可将这表情称为少女般的笑容,但是见此情景的昭夫却只感觉到一阵阴森。政惠爬着来到昭夫跟前,抓起购物袋,又爬向了壁龛。然后从袋子里取出三明治,开始一个挨一个地摆放起来。
昭夫注意到她又带上了那双手套,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东西究竟有着怎样的吸引力。他只知道,如果想硬把它们从政惠手上摘下来的话,对方就会发疯般地狂怒。
他离开房间,拉上门,一边走在漆黑的走廊上,一边想起就在刚才自己对八重子说过的话。把父母都当成什么了——发现这句话其实该说给自己听后,他颓丧地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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