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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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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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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现代潮流,办事更深思熟虑,更有条不紊。他绝不应称之为老朽:他深受新冒出来的比较年轻、比较活跃、正蒸蒸日上的领袖人物的信任。他于冷静中显示出了伟大的人格力量,一点儿也没有考利昂老头子的那种热情;也许他此刻在这一群人之中算是最受“尊敬”的人物。

    最后一个到达的是斐力普·塔塔格里亚老头子。他就是支持索洛佐直接向考利昂权威挑战的塔塔格里亚家族的头目。但是,说起来很奇怪,大家却对他有点儿蔑视。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甘愿让自己受索洛佐的左右,实际上也真是被那只巧妙的“土耳其”手牵着鼻子走的。他应当对这一切动乱负责:这场风波大大影响了纽约各大家族的日常业务活动。另一个原因,他还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花花公子,一个见到女人就追的色鬼,他也有充分机会满足自己的兽欲,纵情享受。

    这是因为塔塔格里亚家族经营的是买卖妇女的生意。这个家族的职业就是组织卖淫,此外,还控制着美国各地的夜总会,因而有办法把任何一个有才华的人安插在任何地方。斐力普·塔塔格里亚不惜诉诸暴力把有培养前途的歌唱家和喜剧演员抓到自己手里,也不惜采取威胁手段强行进入唱片公司,但是,组织卖淫却是这个家族收入的主要来源。

    他的人品使在座的人都感到很不愉快。他整天嘀嘀咕咕,老是埋怨自己的家族企业开销太大了。洗衣店的收款单,上面开了那么多毛巾,把利润都吃光了(其实洗衣服也是他自己的);那些女娃娃都很懒,很不可靠,有的逃跑,有的自杀;那些负责接送妓女的也都不讲信义,很不老实,一点儿也不忠诚,好帮工可真难找啊;西面里血统的年轻小伙子很高傲,对这样的工作往往嗤之以鼻,认为贩运、糟蹋女人有损于他们的尊严;那些小阿飞宁愿扯着破嗓子唱歌,并在西装上衣的翻领上佩戴一个用复活节棕榈叶编的十字架,以表示自己的虔诚。因此,斐力普·塔塔格里亚对部下说话总是大吼大叫、不通人情、趾高气扬。他最大的怒吼是专门冲着那些有权向他的夜总会和酒吧间颁发或者出售酒类许可证的实权人物的,他一口咬定,他付给那些掌官印的扒手的钱所培养起来的百万富翁,比整个华尔街的百万富翁还要多一些。

    说起来也令人费解,他发动的那场进攻考利昂家族的战争差不多快要胜利了,但却没有给他带来应有的尊敬。人们知道他的力量首先来源于索洛佐,另外还来源于巴茨尼家族。还有,采取突然袭击,先发制人,但却没有取得完全胜利,这对他显然是不利的。要是他比较能干,这一切麻烦本来是可以避免。考利昂老头子一死就意味着战争结束。

    因为他们双方都失去了儿子,所以合乎情理的结局就是考利昂老头子和斐力普·塔塔格里亚两个人用正式的鞠躬来表示欢迎对方出席会议。考利昂老头子是大家注意的对象,人人都在端详他,想看出枪伤和失利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痕迹。使人迷惑不解的是:为什么考利昂老头子在他的爱子死后要讲和。这,显然是承认失败,肯定有损于他个人的威望。这里面的奥妙,他们不久就会明白。

    互相问寒问暖,互相斟酒祝酒,这样差不多又过了半个小时,考利昂老头子才在发亮的胡桃木桌于旁边就座了。黑根很谦逊地坐在老头子后面稍稍偏左的地方,让别的老头子都上前,坐在桌子跟前。助手们坐在自己老头下的后面,参谋紧挨着各自的老头子坐着,必要时便于提出意见和建议。

    考利昂老头子首先发言,他说话的神态若无其事,好像他遭枪击、长子遭杀害这样的心酸事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好像他的帝国也不是一片混乱,他的家庭也没有四分五裂,弗烈特也没有逃亡到西部地区、处于莫里纳瑞家族的保护之下,迈克尔也没有秘密地躲在西面里的荒野地带。他说话的神态自然,说的是西西里方言。

    “你们大家都来了,我要向你们表示感谢,”他说。“我认为,诸位光临,就是对我的关照;我应该向各位表示感恩。因此,我想首先说明,我到这里来既不是想同别人吵架,也不是想说服别人,而是想讲讲道理;而我要像一个讲道理的人所应做的那样,不遗余力使咱们大伙在分手时都能成为朋友。这就是我保证要做到的。你们中间有些人是了解我的为人的,了解我的人都会知道,我向来是不轻易地提出保证的。好啦,咱们还是谈生意吧。今天在座的都是讲信用的,咱们不必像那些靠字据过日子的律师要什么书面保证。

    他停了一会儿,没有别的人发言。有的在抽雪茄烟,有的在呷酒。他们这些都是善于恭听他人意见的有耐心的人。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些罕见的人物,都是些拒不接受社会制约的人物,都是些拒不接受他人操纵的人物。除非他们本人愿意,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没有任何人能使他们屈从。他们都是些不惜采用欺诈与谋杀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意志的人。只有死神才能使他们放弃他们的意志。另外就是完全彻底的讲道理,也能使他们放弃他们自己的意志。

    考利昂老头子长叹了一口气。

    “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一步哪?”他为了提醒大家注意而提出了这么一个不必回答的问题。“好吧,这也算不得什么,许多蠢事已经是既成事实了。那些蠢事很不幸,很不必要。但是,让我对发生的事情谈谈我个人的看法吧。

    他停下来想看一看,是否有人反对他片面地谈论事情经过。

    “感谢上帝,我的健康恢复了,也许我可以为妥善处理这件事出一把力,也许我的儿子太冒失,大固执了。这,我不否认。不管怎么样,让我就事论事地说,索洛佐找我是想谈一件生意上的事情。在这件生意上,他要求我提供资金和政治影响,他说他已经得到了塔塔格里亚家族的资助。这笔生意牵涉到毒品,对毒品生意我是不感兴趣的。我是一个好静的人,这样费劲的买卖活动量太大了。我把这一点向索洛佐作了解释,在解释时,我对他、对塔塔格里亚家族都尽量表示了尊重。我非常礼貌地婉言谢绝了他的要求。我告诉他说:他的生意不会妨碍我的生意,我没有理由反对他以这种方式谋生。他把我的意思理解偏了,因而给咱们大家都带来了不幸。哎,生活嘛,就是这个样子。在座的每一位都有自己的一段心酸史。事情的演变不合乎我的意图。”

    考利昂老头子停了下来,对黑根做了个手势,表示想要一杯冷饮。黑根很快地给他端来了一杯冷饮,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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