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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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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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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题,订订计划。他知道黑根给他出的点子是极为重要的,他一生命运正在随之转变。他曾经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但在三十五岁这个年纪上就像废物一样给冲进臭水沟了。在这方面他对自己并不抱任何天真的幻想,即使他获得最佳演员的学会奖,这究竟能起什么大不了的作用?要是他嗓子不恢复,什么作用也起不了。他将落到二流演员的地位,没有实权,也没有实惠。就拿拒绝了他的那个女郎来说吧,她本来是又可爱又精明又善于卖弄大腿的行家。假使他仍然是天字第一号大红人,她当时会那么冷淡吗?现在有老头子当后盾,他可以同好莱坞的任何人比比高低了。他可以当国王了。约翰昵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妈的,他甚至可以当老头子了。

    同琪妮在一起过上几周或者更久一点,倒也是挺好的。他每天带孩子出去玩玩,也许还可以请几个朋友来坐坐。他可以戒酒,戒烟,真正爱护自己的身体。也许他的嗓子又会洪亮起来。如果嗓子真恢复了,再加上老头子的资助,他就是无与伦比的了。在美国国情的许可下,他可以真正生活得尽可能地接近古代国王或皇帝。这将不取决于他的嗓子能保持多久,也不取决于群众把他作为演员能关心多久。这将是以金钱为根基的帝国,是最特殊的、最令人梦寐以求的权力。

    琪妮把客人卧室给他整理好了。双方的默契是:他不跟她同房;他俩不是以夫妇关系在一起生活的。他俩绝不可能破镜重圆了。虽然外界的街谈巷议的专栏作家和电影迷都把他俩婚姻破裂的责任一股脑儿推到他身上,但是很奇怪,他们双方一致认为,她对他们的离婚甚至应负更大的责任。

    当约翰昵·方檀成了最受群众喜爱的歌唱家和音乐喜剧片明星之后,他绝对没有想过要抛弃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他身上意大利气味大重了,思想也太守旧了。自然罗,他早就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干他那一行,这也是难免的,加上他经常受到明眸善睐的女郎的引诱,也就更难免了。尽管他是个瘦瘦的、单薄的小子,但却具有拉丁民族中典型的筋骨人的特点。

    琪妮把咖啡和糕饼端进他的卧室,放在长桌子上。他简单地告诉她说,黑根正在帮助他把贷款收拢起来作为电影制片基金;她听了也很激动。他又可以受到重视了。但是,她根本不了解考利昂老头子到底有多大神通,所以她也不理解黑根从纽约市远道赶来的实际意义。他还告诉她说,在涉及法律的具体问题上,黑根也会帮忙。

    他俩喝完咖啡之后,他说晚上就要开始工作,打些电话,为将来拟定计划。

    “全部资金的一半将记在孩子的名下,”他告诉她说。

    她对他感激地笑了,又吻了他一下,表示祝他晚安,然后就离开了他的屋子。

    在他的写字台上有个玻璃碟子,里面摆满了他所喜爱的、上面标有烟厂名字起首字母交织图案的香烟,还有个特制的能保持定湿度的雪茄烟盒,里面装的是同铅笔一样粗细的古巴黑色雪茄烟。约翰昵把身子向后一仰,靠着椅背,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他的头脑在飞转。他打电话给一部畅销小说的作者;他的新影片就要以这部小说为蓝本。作者是个和他同样年纪的人,出身也是很苦的,而现在却成了文艺界的名流。他来到好莱坞,本来指望人家把他当作顶梁柱来重用,而实际上却像大多数作家一样被当成了狗屎堆。约翰昵曾亲眼见过这位作家有一天晚上在“布郎·达比”饭店受辱的经过。这位作家同一位有名的胸脯长得很美的小女明星上街去玩,肯定是要过夜的。但是他们正在吃饭的时候,正好来了个鼠头鼠脑的喜剧演员,伸出无名指向小女明星摇晃了一下,她就甩下作家,跟着人家走了。这件事使这位作家对什么样的人在好莱坞情场的角逐中是名列前茅的,心中大致有谱了。他写的书使他誉满全球也是无济于事的。一个小女明星总喜欢那种最低级下贱的、鼠头鼠脑的、最善于招摇撞骗的电影界的风云人物。

    现在约翰昵打电话给作家在纽约的家里,感谢作家在书里为他写出了那个了不起的角色。他把这位作家夸奖得忘记了自己一天能吃几碗饭,能屙几堆屎。然后他随随便便地间作家下一部小说进展得如何,大致内容是些什么。当作家在给他介绍书中特别有趣的一章时,他点着了一支雪茄烟,一面抽,一面听,末了他说:

    “哎呀,好,你写完了之后我想先读为快。给我寄一本,怎么样?也许我可以使你大大捞一把,反正比你从乌尔茨那里得到的要更多一点。”

    作家声音里流露出来的感激涕零的急切语气使他明白:他是猜对了。乌尔茨敲了这个作家的竹杠,用了他的书,却只给微不足道的一点点钱。约翰昵还提到圣诞节假期过后,他可能马上要到纽约来,问作家到时候是否愿意同他的几个朋友一道吃顿饭。

    “我认识几个漂亮女人,”约翰昵开玩笑地说。

    作家听了哈哈一笑,说:“行。”

    接着,约翰昵给他刚刚完成的影片的制片主任和摄影师打电话,感谢他们在那部影片里对他的帮助。他用信任的语气告诉他们说:他知道乌尔茨同他作对,因而他更加感谢他们的帮助。还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为他们效劳的话,只消打个电话就行了。

    然后,他就打最困难的一个电话,这是直接打给乌尔茨本人的。他为自己能在那部影片里担任那个角色而向他表示感谢,还告诉他说,他是多么乐意随时为他工作。他说这些话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迷惑乌尔茨。他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直来直去的。几天之后乌尔茨就会发现他耍的花招,对打这次电话的哄骗行为也会使他大吃一惊。这恰巧就是约翰昵·方檀要他产生的感觉。

    之后,他坐在写字台旁,抽他的雪茄烟。在旁边小桌上放着威士忌,但是他曾经对他自己和黑根作过一种非正式的保证:他不再喝酒了。甚至现在他抽烟也是不应该的。其实这也是枉费心机,他的嗓子出了毛病,靠戒烟戒酒是无济于事的。只要不过分也无妨,但是烟酒能提神,而他需要的是发挥全身的解数,因为当前面临着只有战斗才有出路的紧要关头。

    眼下这栋房子里鸦雀无声:他离婚了的妻子睡着了,他可爱的女儿睡着了,他可以回想当牢遗弃她们这段可怕的经历,为了他现在的第二房妻子这个妓女一样的烂母狗而遗弃了她们。但是,即使现在一想起她,也不由得发笑,她在许多方面仍不失为可爱的女人。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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