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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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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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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别人使你不相信他们的人道主义。”

    奥萨诺哈哈大笑,朝坐在过道对面的人撇撇嘴,问道:“像他们那样的人?”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正是他们才使我给他讲了刚才那个故事。

    我看了那对男女一眼,也笑着说:“可能是吧。”

    “好吧,”他说,“但有时这恰恰违反他们的本性,特别是富人的本性。他们由于拥有巨大的财富就自以为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难道他们有什么不同之处吗?”我好奇地问。

    奥萨诺说:“不同之处就是他们像驼背人。”

    “驼背人不如常人吗?”我又问他,差点说脱口而出说成侏儒了。

    “不如,”奥萨诺很肯定地说,“独眼龙、四肢残缺的人、批评家、丑陋的女人以及胆小鬼都不如常人,他们得花大力气扮成和常人一样。那两个家伙连扮都不肯扮,因而他们就更低一等。”

    他此时有点不讲道理,不合逻辑,不是处于平常的最佳状态。这也难怪,这一星期已经够他受的了,再来个雪上加霜,让一个侏儒夺了他的爱!所以我让他胡说,不和他辩论。

    开饭了,连头等舱里供应的都是劣质的香槟酒和粗糙的食品。如果可能,奥萨诺会毫不犹豫地拿它们去换科尼岛上的热狗的。吃完饭后,乘务员放下银幕,奥萨诺则离开座位,拾级而上到747飞机的圆顶厅去,我喝完咖啡后也跟着上了去。

    他坐在一张高背椅里抽着哈瓦那雪茄,他请我抽,我就拿了一支。近来我慢慢有点喜欢这种雪茄烟了,这让奥萨诺感到得意。他在其他方面很大方,但对哈瓦那雪茄却例外,如果你拿了他一支,他就会注意着你,看你是否真的会欣赏它,以免糟蹋了它。到这个厅来的人渐渐多起来了,值班的空姐在忙着调酒,其中的一位给奥萨诺端来了马爹尼酒。

    就在此刻,拥有狮子狗的那对夫妇也上到圆顶厅里来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爱上这个女人:她那张永不满意的嘴巴,那个靠手术切除了皱纹又靠人为因素晒成褐色的脸庞,都绝对不讨人喜欢,也不可能燃起任何人的欲望,除了那些有被虐待嗜好的狂人。

    那个男的抱着那条可爱的小狮子狗,它正舒服地伸出舌头。怀抱着这只小狗,似乎使这个酸脸男人有一种弱者的感人气息。像往常那样,奥萨诺貌似对他们视而不见,尽管他们瞧了他几眼,可能认出了他是谁,也许是从电视上认识他的。奥萨诺上电视不下百次了,几乎都是以愚蠢的方式招人注意,反而贬低了他的真正价值。

    那对夫妇叫了饮料,然后女的对男的说了些什么,他顺从地把小狗放在地板上。开始时,那狗紧挨着他们,过了一会儿,就在附近走来走去,嗅所有的人和所有的椅子。我知道奥萨诺一向讨厌动物,但当这只狗嗅他的脚时,他仿佛并不在意,仍然继续和那位有心脏病的妇女聊天。她向前靠了靠,为那只狗扶正它头上的粉红色丝带,还让它那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我从不理解动物的事情,然而这只小狗确实有趣,很有性感。不知道那对酸脸夫妇正在忙些什么,这只小狗在厅里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主人身边,坐在女主人的脚上。她戴上黑色眼镜,看起来这可不是吉利的征兆,果然在空姐给她端来饮料时,她对少女说了些什么,空姐当即惊恐地看着她。

    我突然下意识地感到有点紧张。我知道奥萨诺此刻极度狂躁,他对被困在飞机上已经厌倦,又被一个他毫无兴趣和她造爱的半老徐娘缠住说话,更是感到烦恼。他心里唯一想的是如何把年轻的空姐弄进厕所和她进行疯狂又快速的造爱。

    这时候,那位空姐给我送来一杯饮料并在我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看得出来奥萨诺已经吃醋了,他以为这位少女在向我献殷勤,这一举动简直是对他那显赫名望的一种羞辱。他能理解少女需要一个更年轻更英俊的小伙子,但不能容忍她蔑视他的声望。

    其实空姐小声告诉我的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麻烦,她说:“那女人要我转告奥萨诺:熄灭他的雪茄。她说烟让她的小狗不舒服。”

    上帝啊,那狗根本就不应该到休息厅来跑动,它应该呆在笼子里,这本来就是旅行的常识!那个少女忧郁地小声问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也应该负一部分责任,因为我明知道奥萨诺随时都有可能发狂,现在又正逢他情绪焦躁的高峰期,但我偏偏出于对人们可能出现的反应感到好奇的心理,想看看这位空姐是否有胆量为了一条区区小狗而要奥萨诺这样的名流熄灭他心爱的哈瓦那雪茄,特别是奥萨诺买头等舱的票就是为了能在休息厅吸烟:也想看看奥萨诺怎样对付这个傲慢的冷面女人——可以叫我放弃手中的雪茄,可是要奥萨诺为一只狗熄烟,他首先会把飞机打入地狱。

    空姐正在等待着我的答复,于是我耸耸肩说:“履行你的职责吧。”当然,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知道这位空姐是因为奥萨诺不再注意她,所以有意要使他感到难堪呢,还是因为她不够成熟,总之,她选择了认为最方便的方法行事。

    如果你不了解奥萨诺,他看起来的确比那该死的酸女人容易打交道得多。

    我们大家都犯了一个大错误。

    那空姐站在奥萨诺的身边说:“先生,请您把雪茄灭了,可以吗?那位女士说她的狗被烟弄得不舒服。”

    奥萨诺明亮的绿眼睛顿时变得冰冷,他久久纹丝不动地坐在位置上,严厉地盯着空姐,然后一字一顿地吐出一句话:“请你再说一遍!”

    此时,我简直要做好跳出机舱的准备。只见奥萨诺脸上的狂怒已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那个刁女人还在不满地盯着他,她巴不得大吵一场才过瘾,看得出来,她喜欢打斗。她的丈夫望着窗外,在研究那无边无尽的万里长空,显然这种局面对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而且他十分肯定自己的妻子会占上风,他的脸上甚至流露出满足的微笑。只有那小狗感到难受,有点喘不过气来,不时地打着嗝。整个厅里烟雾弥漫,不单奥萨诺在抽烟,几乎人人手中都有一支烟,你会觉得狗的主人无疑是在阻止所有的人抽烟。

    那位空姐被奥萨诺的脸部表情吓坏了,差点就瘫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那个女人一点儿也不怕,她甚至在欣赏他脸上狂怒的表情,可想而知她今生今世还没有挨过打,不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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