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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姐姐,不像话了啊,妈妈、客人可都在这呢。”晓冰叫。
“不是。你看你姐夫,一碗饭都进去了,菜一口没吃。钟锐,吃饭就吃饭,别净想你那些事。”
“你弄丁丁吃饭,用不着管我。”态度有点生硬,所有人都有感觉,钟锐感觉到了这种感觉,强笑着对夏心玉:“妈妈,这米饭米不错。”
“晓雪带来的。”
“就是没法多拿。我们一人发了两袋子呢。”
“发大米怎么不告诉我?”钟锐看晓雪。
“你不是忙嘛。”晓雪回道。
钟锐被噎住,幸而这时电话响,是沈五一打来的,晓冰去接了电话,饭桌上总算有了新的谈话话题。
“晓冰,沈五一找你干什么?我看他对你像是认真的,你应当告诉人家你没有这个意思。”晓雪说。
王纯把话接了过来:“得告诉人家你已经对别人有了意思。”
“呀,王纯,我没说你你倒说起我来了。你那个小同乡可跟我说过你不少事呢,到现在有一个人提起你来还耿耿于怀。”
“谁?”
“‘请不要这么说话嘛!’”二人会心大笑,晓冰对众人解释,“他们班一男生,写条约王纯下课后出去谈谈,王纯说不行,那人把纸条翻过来,背面还有一行字:请不要这么说话嘛。”
晓雪对王纯说:“挺好嘛。”
晓冰意味深长道:“NONONO!与王纯心中的偶像比,他太嫩了。”
钟锐全神贯注吃饭。
“晓冰,跟沈五一说以后不要再来电话了。”夏心玉说。
“怎么说得出口?人家又不是坏人……”
“晓冰不是说要找一个有成就的好人吗?有钱也得算是一种成就吧,怎么就看不上人家了呢?”王纯说。
“因为呀,他太年轻,要为钱就得找年龄大的,至少七十岁以上,结婚后第一天爬长城,第二天上香山,第三天逛八大处,累死了算,我继承遗产。”
年轻人都笑了,钟锐也咧了咧嘴。夏心玉皱起眉头:“这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笑声更响,笑声中,王纯拿着碗起身去厨房。
“汤在砂锅里。”晓雪告诉她。
“我也来点汤。”钟锐说着跟进厨房。
王纯在灶前盛汤,钟锐站在她的身后。
“你来这干什么?”
“我是晓冰的朋友。”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
外面晓冰叫道:“王纯,咱俩谁大?”
王纯端碗向外走:“我大吧,我下月21号的生日。”
“妈,和你一天生日哎。王纯,今年我妈妈六十,大寿,到时候你来吧,一块儿过。”
“太好了。”
钟锐咬咬牙。
由于老人和孩子需要早休息,饭后大家聊了会儿就散了,晓冰、何涛骑车向东,王纯骑车向南,晓雪一家打车。晓雪心情很好,今天一天还算圆满,特别是现在,钟锐同他们一起回家。丁丁坐在司机旁边,钟锐和她坐后排。他不说话,不说就不说,只要他回家,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能团团圆圆地在一起,车到一路口,遇红灯,停下。突然,钟锐睁大了眼睛,他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骑车赶上的王纯,纤细,单薄。晓雪注意到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好有两个小伙子超过王纯赶了上来,出现在后视镜里,车启动,很快地将所有自行车抛在了后面。晓雪悄悄看钟锐的脸,这张脸在路灯的映照下一明一暗。
这天晚上,钟锐住在了家里,在出租车上时他下定了决心,决心既已下定,就不想再在细节上过于认真。晓雪安排丁丁在小床上睡下,然后铺大床。期待、紧张搞得她手脚发凉,好几次停下手,深深吸气以镇定情绪。但是,他虽说是住下了,并且同她睡在了一张床上,却没有进一步的内容。听到耳边响起睡着时的均匀呼吸声时,由于期待得过久过甚,晓雪的心都木了。
中午,下班了,家近的回家,家远的大多从家里带饭,食堂菜太贵。晓雪去水房打开水,周艳用电炉子热带来的饭,满屋飘香。绿化处的两个女孩儿拿着饭盒热饭来了,一进门就使劲抽鼻子。
“好香!……呀,梅干菜蒸肉,自己做的?”
“你给我做?”
“一人儿吃饭还这么讲究。”
“正因为是一个人。自个儿不疼自个儿再没人疼了。……来吧。”周艳用报纸垫着端下自己的饭盒。
一个女孩儿把自己的饭盒放到了电炉子上,周艳看了一眼:“挺丰富嘛。你们家饭谁做?”
“我爸。”
“你妈很幸福啊。”
“都这么说,就当事人自己不觉。我妈总嫌我爸窝囊。”
“甘蔗难得两头甜。顾家的男人,没本事。有本事的男人,不顾家。……”
有人敲门,屋里的三个人奇怪地对视了一下,这里是公共场所,根本无需敲门。周艳去开了门,两个女孩儿定定地看着门口。
来人是钟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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