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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子之章 七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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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我赖在棉被上翻身朝闹钟看了一眼,数字钟上显示着十点四十二分,我吓得弹了起来。

    下条小姐已不见踪影,餐桌上放着一盘包了保鲜膜的早餐,有火腿蛋、沙拉和面包,茶杯里还放了茶包,旁边有张便条纸写着:

    “我去学校查资料,傍晚前回来,你今天就看看电视休息一下吧。冰箱里的鸡蛋请从右边的先取用。”

    下条小姐早就出门了,我竟然完全没醒来,昨晚其实很早上床,但脑袋里有无数思绪绕来绕去,整晚辗转难眠,结果就是今早睡过了头。

    我走进浴室照镜子,自己的脸真是惨不忍睹,气色很差,肌肤没有弹性,两眼无神,简直像个病人。

    我倒了杯冷水喝下,再次望向镜子,镜中的人也望着我。

    这张脸、这个身体……

    究竟是谁赐给我的?父亲和母亲?但我的父亲是谁?母亲又是谁?六年前过世的那位一直被我视为母亲的女人,又算是我的什么人?

    我想起从前在学生宿舍细野修女和我说过的一番话,她说,对一个人而言,父母是谁并不重要,因为每个人都是神的孩子,世上没有任何人是在违背神的旨意之下诞生的……

    真是如此吗?我的这张脸与这个身体的诞生,真的没有违背神的旨意吗?

    昨天晚上我打电话回札幌舅舅家,接电话的是舅妈,她听到我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兴奋地问我“今天去了哪里”之类的,我实在挤不出开朗的声音,只好敷衍了两句便请她叫舅舅听电话,舅妈听出我不大对劲,不断追问“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反正你叫舅舅来听电话就是了。”我忍不住喊道。我从不曾以这种口气和舅妈说话,她似乎吃了一惊。

    数秒钟之后,话筒传来舅舅的声音:“怎么了?”

    我吞了口口水说:

    “舅舅,我想问您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我希望您能坦白告诉我。”

    舅舅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听到这句话,任谁都无法保持平静吧。

    “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答得出来,当然不会瞒你。”舅舅也变得很慎重。

    “是关于我妈妈怀孕的事。”我鼓起勇气问道:“我妈妈是经由体外受精怀孕的吗?”

    久久沉默了片刻,接着重重吐出一口气,“鞠子,”他说:“你到底在东京做些什么?”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舅舅,我妈妈是不是透过体外受精怀孕的?”我发现自己愈说愈大声。

    又是一阵沉默,舅舅开口了,“你现在在哪里?把你那边的电话号码告诉舅舅好吗?我等一下打给你。”

    “请你现在就回答我,还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鞠子你听我说,舅舅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想问这件事,总之我先联络你爸爸……”

    “别告诉我爸!”我大喊。

    “鞠子……”

    “对不起,我太没礼貌了。”我闭上眼做了一次深呼吸,“舅舅您如果要联络爸爸,也请等我们谈完之后,求求您,告诉我,我妈妈是不是经由体外受精怀孕的?”

    舅舅似乎放弃了,只听见他叹了口气,我有种封印即将被揭开的预感。

    “关于那件事,我也是一知半解。”舅舅说。

    关于那件事……

    光这几个字便足以支持我的推论是正确的——体外受精与氏家一家绝非毫无关联,否则舅舅不会用“那件事”这样的字眼。

    我压抑住想放声尖叫的情绪说道:“可是您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吧?”

    “我真的只知道大概而已。”舅舅说着轻轻咳了一声,“姐姐确实曾经考虑经由体外受精技术怀孕,你外婆也找我商量过这件事。”

    “外婆?”

    “嗯。那时候姐姐一直没办法怀孕,周围的人给了她很大压力,姐姐一天到晚被带去参加求子仪式,或是被要求做一些毫无科学根据的迷信行为。后来我们听说姐夫的学校,也就是鞠子你爸爸的大学正在进行体外受精的研究。”

    “果然……”

    “当时世界上还没有体外受精的成功案例,但研究本身相当顺利,据说接下来成功的机率很高,所以学校方面也在寻找愿意配合实验的夫妻,你外婆听到这件事便打算让姐姐试试看,姐姐自己好像也有意愿。”

    “所以……就做了?”

    “不,应该没做吧。”舅舅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把握,“当时姐夫很反对,他认为应该等技术成熟一点再说。”

    “但说不定他们还是偷偷做了体外受精,只是舅舅您不知道而已,后来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我……”

    舅舅什么也没说,似乎是默认了。

    “就算真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过了一会儿,舅舅说道:“你和一般的孩子又没什么分别,你一样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呀。”

    换我沉默了。爸爸和妈妈的孩子?但爸爸是谁?妈妈又是谁?

    “喂喂?鞠子?你在听吗?”舅舅叫我。

    “在……,我在。”我勉强挤出声音。

    “我也有话想问你,你在东京做什么?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对不起,”我说:“请您什么都别问。”我径自挂上了电话。

    我不知道舅舅之后采取了什么行动,或许联络了父亲吧,但我不在乎,反正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可能与父亲维持过去的关系了。

    我在浴室洗把脸回到客厅,一点食欲也没有,我愣愣地看着冷掉的火腿蛋。

    母亲当初接受了体外受精,这点已无庸质疑。正因如此,她才会那么介意女儿长得不像自己,虽然我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但她无法像一般的母亲确信肚里的孩子是她的亲骨肉。

    母亲的疑虑恐怕成真了,当初在她的子宫里着床的是一颗和她毫无瓜葛的受精卵,但是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结果?

    “或许是你母亲的卵子有某种缺陷,但你父亲无论如何都想要小孩,所以使用了别人的受精卵吧。”

    这是下条小姐的推论,但就算是这样我也很难原谅父亲的行为,难道他以为我和母亲能一辈子过得安稳平静毫不起疑?

    不过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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