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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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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演讲旅行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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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地开口问:“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件离婚调查工作?你想让我把他们捉奸在床,于是你就可以提出离婚?”

    他喝了一口鸡尾酒,摇了摇头,不是?“内特,我希望得到一些她的……证据……这不明智……她也许会放弃……回心转意……回到我的身边。”

    他把双臂交叠起来,看起来就像是股票经纪人在做着市场分析,然而,那丝悲伤仍然停留在那双闪亮的、被无框镜片遮挡起来的眼睛里,难以忽略。

    “你确信她有私情?”我问。

    “相当确信,非常确信。”

    “哪一种程度?相当与非常是有差别的。”

    “他叫保罗·门兹,”他又喝了一口鸡尾酒,实际上,是两口,“是一个飞行员,在电影中做特技飞行;他是一个趾高气扬的无聊的家伙,比A·E年轻六岁,心直口快,是他妈狗娘养的圆滑的家伙。”

    最后一句倒像是普图南的真实写照。

    “我要让他一败涂地,”普图南咬牙切齿地说着,一侧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显露出厌恶的神色,“在我为宣传画‘翅膀’做发行人时,我遇到了他,那时他正同一小群飞行员聚在一起打群架。我当时认为他是一个理想的男人,能够帮助A·E准备她由火奴鲁鲁到奥克兰的飞行。”

    “一个特技飞行员能胜任那份工作吗?”

    普图南耸耸肩,“这个恶魔多才多艺。门兹不仅仅是一个特技飞行员,他还是一个技师,他创造了自己的飞行记录,是‘MP飞行员联合会’的主席,也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开设了一项特许的服务,也许你听说过——蜜月快车?”

    “不能说我没听过。”

    “那是为好莱坞的重要人物与明星们服务的,你知道——安排仓促的里诺婚礼;为名人们度周末提供秘密场所,如亚利桑那及诸如此类的地方。毕竟,好莱坞的男人总是喜欢勾引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我在手中转动着酒杯,研究着那深颜色的液体,似乎在寻找道德的杠杆,也许没有什么地方能找到它。“我不知道这些,普图南先生。”

    “这是麻痹性痴呆,已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你接手离婚之类的案子,是不是?”

    “一直是,……但这是件秘密的任务,你要让你妻子相信雇用我是为了别的事,让我得到她的信任,而实际上,我却是在监督她。”

    他用那只没端酒杯的手打了个手势,“正如我所说的,恐吓信的事是千真万确的,她也许会受到一个神经错乱的崇拜者的袭击,也许会遭到那些妒忌的同行们的暗算……大多数女飞行员都是同性恋者;还有,你知道,天气也是难以预料的。”

    “对每天二十五美元的佣金,你要求得太多了。在我听来,这好像是两份工作。”

    一丝打趣的笑意让他的薄嘴唇变成了弧形,“你的意思是说,你还需要一些安慰品来抚慰你的良心?嗯,很好,内特,我每天付你二十五美元作为保镖的酬劳,另外再每天付你二十五美元做……那些……调查工作。每天五十美元……”

    他把手伸进燕尾服里面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

    “……我们的聘用金不是五百美元,而是一千美元,当然了,外加一些合理的费用……”

    他旋开钢笔帽,在支票上写下我的名字,还有那非常吸引人的数目。从我坐的方向看过去,那些字都是上下颠倒的,但我能辨认出来。看到我的名字被写在一张面值千元的支票上,心情就仿佛一名演员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牲畜的腑脏内。

    于是我接受了这项任务,我不喜欢做这件事,但我的确喜欢那一千美元的支票,一千美元可不是个小数目。

    现在,我坐在普图南妻子的弗兰克林轿车里,她就躺在我的身边打着盹,身体可爱地蜷缩着。平生第一次,至少在这些主要事情上,我感到自己很坏,甚至有罪。我们在一起度过了愉快的时光,今天晚上,她和我。她对我亲切而友好,而我却是一个卑鄙的家伙。

    一个报酬优厚的无耻之徒。

    她在凌晨两点钟时醒来,告诉我她需要找个地方休息。我把弗兰克林停在安哥拉的枢纽站餐车前,离印第安那州的州界线只有几英里远。那辆昼夜营业的小餐车有着时髦的现代造型——一只不锈钢子弹镶嵌在蓝色的珐琅质上,在氖灯的照射下半明半暗;餐车的内部装饰着暖色调的橡木与产胶树的木制品。一位卡车司机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喝着咖啡,吃着馅饼。整个餐车显得冷清寂静。疲惫不堪的女招待蓬松着一头金发倚在那里;从厨房的玻璃窗里,那个睡眼惺松、下巴泛青的快餐厨子不时瞥过来一眼。我们在吧台前点了饮品,然后端着巧克力(她的)和黑咖啡(我的)走到一个温暖的单间里。

    “今天,你为我解了围。”她说着挖了一勺巧克力上面的奶油。

    “我猜这么做是值得的。”我说,听起来像是在同她调情。

    她一边一点儿一点儿地从勺子上咬着奶油,一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她没有化妆,头发比往常更凌乱了,脸部由于刚睡了一觉而浮肿起来,但看起来仍然是一个可爱的洋娃娃,“我钦佩那种勇气。”她说。

    “什么?”

    她轻轻地搅动着热巧克力,“我称它为‘胆量’。我很抱歉如果我过去有一点……我不知道……难以理解的话。”

    咖啡有点苦,“别说傻话了。”

    “我很久以前就学会一点:决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希望我不仅仅是任何人,”我向她举了一下咖啡杯,“有时候,我幻想自己是某个人。”

    她大笑起来,“别这么着急想成为某个人,看一看我所得到的乐趣有多少。”

    “比如像在人群中几乎被挤压成葡萄冻?你谈到了要点。既然我们像男人女人那样在谈话,你介意我问你一个触及私人领域的问题吗?”

    “我想我不会介意的。”她不置可否。

    “你到底是在哪里长大的?看起来美国的每一个州都声称你是属于它的。”

    她轻轻地笑起来,吹了吹热巧克力,热气从杯口上面飘散开了。“这是因为我在这个国家的每个州里都成长过……好吧,这不是真的,只有伊利诺斯州、堪萨斯州、密苏里州、依阿华州……”

    “明尼苏达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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