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人都受伤了。这不只是身体上的伤害,你明白吗?”
她庄严地点了点头,“瓜达尔卡纳尔和我们这里差不多,也是一个热带小岛。”
“是的”她从未笑得这么轻柔,“那里的沙滩蟹也和这里一样。”
我也笑了,敲着我吃得空空如也的盘子,“它跑过的样子就像一只分了许多手指节的棒球手套。”
“可你现在已经吃掉了它——你的敌人。”
我握住了她的手,说:“这得感谢你。”
她的手就像她的笑容一样温暖。
“现在该上饭后甜点了。”她走到烤箱那儿,戴上了一副厨房专用的手套,从烤箱里拿出了甜点,放到了两个特大号的装着奶油冻的杯子里。很快,涂抹着乳白色奶油的栗色甜点就端到了我面前。婆娑的、热腾腾的蒸汽就像一个舞蹈着的阿拉伯少女那样诱惑着我。我用勺子拨开上面的奶油,一种乳白色的液体从奶油冻里流了出来。
“是椰子汁。”她愉快地说,显然对自己的杰作很得意,“小心点儿,很烫。”
确实很烫,但它看起来实在太妙了。不过,我现在只能闻闻,它是那么甜润.带着椰子、香蕉、橘子和朗姆酒的味道。
“我用黄鸟做的。”她轻轻地闻了一下说。
“这里面还有鸟吗?”
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没有!黄鸟是一种饮料,里面有香蕉汁、橘子水,再加三倍的法国无味酒和朗姆酒。我在奶油冻里放了一些。”
“你真的在西苑不做饭吗?”
“当然,厨师做得比我好多了,但她及不上我妈妈。”
饭后,我们坐在她门前的台阶上,看大海的潮水涌动,一波一波地微微发亮。我们坐得很近,但却没有挨上。在明澈的深蓝色天空上,月亮显得那么不真实,好像坐着女巫的扫帚就能轻易到达。今晚只有几颗星星注视着我们。远方的地平线似乎没有尽头,无数的巴哈马岛屿洒落其间,无数的海滩也会像我们正面对的这个海滩一样,在今晚的月光下呈现出可爱的象牙色。但不知为什么,对我来说,无论何时何地,这个海滩都是唯一的。
“你知道,内森,有件事让我感到很烦恼……”
“噢?是我的行为或语言冒犯你了吗?”
“不!是关于哈利先生的一些事。”
她盯着自己的膝盖,那件蓝、白格的裙子洒落到地上,自然地展开着,像一块桌布。我想,今天晚上她去浴室时一定得洗衣服了。
“哈利先生在死前一个月或更早些,看起来有点儿古怪。”
“古怪?怎么古怪?”
“他总是很警惕,好像对什么东西非常恐惧。”
我笑了,“警惕?他把房间所有的门窗都敞开着。”
“这我知道。但我感觉他以前从未像那个时候那样充满了警惕。”
“举个例子好吗?”
她叹了口气,慢慢地摇了摇头,努力地思索着,脖子上的木珠项链轻轻地发出了音乐般的声响,“一天晚上,他在一个房间里睡觉。第二天晚上,就换另一个房间。下一个晚上又到另一个房间里。总是在不同的房间睡觉。”
“哦,这可能是偶然的。我不觉得这就意味着他很警惕。”
“也许吧,可他总在枕边放一把枪——这难道还不意味着是很警惕吗?”
我站起了身,“这确实是明显地在警惕着什么,那把枪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耸了耸肩,说:“我不知道。在谋杀案发生的那天晚上,我在给他整理衣物时,在枕头下看见了那把枪。但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它。”
“耶稣呀,这很重要,玛乔丽。那是一把什么型号的枪?”
“噢,我对枪不了解,应该说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是左轮手枪还是自动手枪?”
“它们有什么区别?”
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是左轮手枪。”她说。
“多大的?”
她想了想,用手指大约量了六英寸的宽度。
“大概是三八型的。你应该对林道普上校反映这些情况。”
“我对他说过了。”
“喔,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他的警惕是在预示着灾难的到来吧?”
“很抱歉,我刚才并没有那么说。”
“这已经够好了,给这个疯狂的案件提供了很多可破解的蛛丝马迹。”我看了一下表,“快十点了。还有大约四十五分钟,我们就得去见亚瑟了。”
“好的。你想游泳吗?”
“当然想了,你这儿有备用的游泳裤吗?”
她非常愤怒地看着我说:“我像那种在自己房里放着男人的游泳用具的女孩吗?”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站起身,没有听我解释,把裙子脱在沙地上,又把宽松的白上衣扬到我面前,如一只翩然的蝴蝶。
我呆呆地看着她,眼光停在她两腿间的那块神秘的暗影上。然后又欣赏她的全身——她就像是一个好色的糖果商人用奶油巧克力熔铸的一座雕像,一座最完美的女人雕像。她的胸部高耸而浑圆,既不大,也不小,是那种恰好能用手握住的。腰那么纤细,腿修长而结实,像是舞蹈演员的腿,美好地叉开着。这个可爱的女孩正背着手,手搭在臀部上,大胆地冲我笑着,“你的嘴怎么那样张着呢,内森?”除了那串木珠项链,她一丝不挂。“你还没有吃饱,很饿吗?”
然后她大笑着跳进了波浪中,伸展着四肢划水,浑圆的屁股看起来那么大。我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衣服,像一只螃蟹那样游到了她身边。
她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傻笑着往我身上泼水,我也还击她。月亮也在水中和我们一起嬉戏,用象牙般的光辉洗涤着她。水面漾起了一轮轮的涟漪,海水白、蓝、黑、灰不停地变幻着。她一忽潜水,一忽和我打闹,继而又像一条鱼一样向前游去。我一直跟在她后面。游了一会儿,我在水中踩水,把身子立了起来,回望海滨。真不敢相信我们已游出了那么远,可我依然能看见乡间俱乐部、西苑和她的小屋,还有枝叶伸向天空的棕榈树。
“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不真实,”她说,“地球好像缩小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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