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则编成了辫子,在头上盘成一个小圆髻。
当她绕着舞台的边缘,走向我的小桌时,高跟鞋发出嗒嗒的响声,一位观众认出了她:是那个带着一位红发女人和保镖的瘦小的商人。海伦停下来和他小声谈了一会儿,海伦没有坐下,那商人却很有礼貌地站了起来,看起来他们互相认识。
这一切简直是太刺激了,当商人做出邀请海伦和他们坐在一起的姿态时,那位红发女人立刻怒目圆睁,而海伦却给了那商人一个大方亲切的微笑拒绝了。
我为她拉开了椅子,她坐了下来。“你的朋友是谁?”我问。
“你在开玩笑吗?”她咧开嘴笑了,从小手袋中抽出一包骆驼烟,“我看你这家伙是必须得回去了。”
看来他是犯罪集团的一个成员。“他不是从芝加哥来的,”我说,“所以他不是全班人马。从东海岸来的?”
“东海岸。”她觉得好笑地点着头说,吐出一口烟,“他是迈尔·兰斯基,黑勒。”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温柔地大笑着,“这么说,这个瘦小的猴脸虾米就是纽约辛迪加垄断大财团的巨子了。”
我尽量装做无意的样子瞟了他一眼,我敢说,如果他没有向我或我们这边看,我就去下地狱。当然我希望他看的只是海伦,但我却不知为何不这么认为,因为他那两个肌肉健壮的保缥正在俯身向前同他商量着什么,而眼睛却一直向我这边盯着。
我希望兰斯基的嘴唇不要动。
无论如何,我无法看出他们是否正在看我,我告诉海伦,我有多么喜欢她的演出,她听了却说:“哦,你已经看过无数次了。”
我说:“对我来说,你的演出永远不会过时,总像刚刚开演一样。”
一位传者向我们走了过来,我正打算再要一杯朗姆酒,侍者说:“有一位绅士想要见见你。”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绅士是谁。我向兰斯基看了一眼.他对我露出了一个严厉、狡猾、毫无快感的笑容.并对我点了点头。我感觉自己的胃部在向下坠。
“看来我已经被召唤了。”我说。
海伦噘起嘴唇吐了个烟圈,“尽量规矩些。”
“我有一张伶俐的嘴,”我说,“但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装哑巴。”
我走了过去,一路上,一位美丽的浅黑肤色的女人一直盯着我,她看起来有些像明星玛利·奥布恩,但比玛利还漂亮。她那富有诱惑力的肉感的嘴唇画得又红又大,那双距离很远的褐色的眼睛一直看到人心里去。她的下巴高傲地扬起,那一头发出赤褐色光泽的头发被盘在了头上。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配一条黑色短裤,衬衫上面的两三个纽扣都没有系,这一身男性化的打扮却使她那异常丰满的粉红色的胸部别具韵味。她坐在一张双人桌前,对我热情地笑着……
走过她身边时,我对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的天,今晚我简直成了大众情人!
我走近兰斯基身边时,他站了起来,“是黑勒先生吗?”
他的穿着简直无懈可击:一身剪裁讲究的褐色西装使他倍显干练,那件白色的丝绸衬衫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他系着一条绿色和褐色相间的宽领带,看起来很有品位。看来,暴徒也难免受到那些浮华的珠宝的诱惑。
“你就是兰斯基先生了?”我说。
他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真诚,让人感觉他是那种亲切、不做作的男人。有时候笑容常常可以改变一个人的面貌,就好像哈罗德·克里斯蒂,在笑容的装点下也可以变得魅力四射。
“我希望你不会介意我的强加于人。”他说,一个如此瘦小的人能够发出这么浑厚的、带着共鸣的声音,实在令人惊讶。“但是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因此很想向你表示我的敬意。”
迈尔·兰斯基,向我表达他的敬意?至少它不会比一只棺材更糟。“你真是……太好了。”
“请坐吧。”他指着一个空位对我说。我坐在了他的对面。“这是施瓦茨·特迪小姐,她是我的指甲修护师。”
“很高兴见到你。”我说。
施瓦茨小姐对我礼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无论如何不像一个妓女,兰斯基的指甲肯定很精美
他并没有想去介绍那两个保缥,他们就好像是盆栽的棕榈,只是固定的工作人员罢了,只不过这两株棕榈有眼睛,并且根据你的需要被修剪得整整齐齐。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西装,每件决不会超过三百美元(只是我一件也没有),他们的左肩下都鼓出了一块,我想那决不会是肿瘤。
其中一个显得更高大一些的人,戴着黑色的假发和假胡子,完全是十年前的样式。他那双愚蠢麻木的小眼睛离得很远,鼻子又扁扁平平的,像一只哈巴狗。另一个人不像那个人那么高,但身材却更宽,他长着一张圆脸,棕色的鬈发,甘薯一样的鼻子,眼睛又细又长像被撕开的一条缝,在他的左侧脸颊上有一条白色的伤痕,像一道闪电刻在脸上。他们怀疑地看着我,态度明显得甚至接近蔑视。好吧,我今晚看来是不受任何人欢迎了。
“多可爱的夜晚,”兰斯基说,“在比尔特的一流的旅馆里。”
事实上,在我们身后时隐时现的,是一片闲散的庄园式建筑,它最吸引人的地方就在于那一片运动场的草坪,那是高尔夫球场。
“我上一次来这里,”我说,“是在一九三三年。”
他的笑容变深了,“真的?上次是为什么来这儿?”
“我当时是卡麦可市长的一个保镖。”
他同情地咕哝着,“那可不是什么太好干的工作。”他是指卡麦可市长曾经遭到暗杀。
“的确。”我说,“我经常把这段生涯从我的个人简历中删出去。”
他吃吃地笑了笑,施瓦茨小姐正在看舞台,艾娜·梅·赫顿和她的音乐家们又开始演出了。
“我为你叫一杯饮料吧?”他指着自己的杯子问。
“不了,谢谢,我不能总把海伦一个人留在那儿。”
“海伦?”
“莎莉,海伦是她的真名。我们一直是亲密的朋友。”
“呵,很好,长期的亲密关系……是很难得的。拿骚怎么样?”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就好像一个小孩挥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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