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的贸易正在街上进行着,到处都是美国和英国产的汽车、自行车,偶尔也能看到一辆装满了成捆纱布的马拉大车。
“真有趣。”我说。
“有趣?”
“我在芝加哥听说海滨大道很落后。”她的言谈和海滨大道的繁荣却让我改变了看法。
在宽沿大草帽下,她那双褐色的大眼睛眯在了一起,睫毛忽闪着,像一只蜂雀,“你为什么不说海滨大道比你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落后呢?”
“这里曾被称为醉酒大街吧?”
她平静地笑了一下,说:“是的,这里曾被称为醉酒大街。我不知道你还研究过我们的地方史,黑勒先生。”
“我没研究过,可我知道拿骚离美国很近,这儿的酒很有名,朗姆酒生产是一项大产业,仅仅进口了这里的一点点朗姆酒,便使芝加哥的酒类生产破产了。”
“拿骚的朗姆酒生意是曾交过许多好运。”她神秘地说。
“可都和哈利先生无关。”
“和哈利先生无关?当你拥有所有的黄金时,当然不必去靠朗姆酒发财。”
除了这位小姐不太友好的态度,还有一件让我心里一颤的事是:在禁酒令执行的年代,拿骚朗姆酒生意的好运,意味着当地可能和一些从未被触动过的暴徒组织有关。
这足以让人对那些端坐在古董珍玩店镀金的百叶窗下的店主产生怀疑和好奇,特别是当他们不在美国度假的时候。
“这就是你今晚要住的地方。”布里斯托尔小姐指着一座庞大的、占地很广的建筑对我说。这是一座半殖民地、半摩尔人风格的建筑,好像一块粉红色的婚礼庆典蛋糕,标志着海滨大道的尽头。“这是哈利先生的财产。”
“不要开玩笑。”
她的笑容变得非常淘气,说:“几年前,哈利先生来到这家宾馆的餐厅,参加宴会的人没有认出他……哈利先生的服饰……你知道,他的服饰很夸张,甚至有点不符合传统习俗。”
“真的吗?”我说,依然品味着她那有些法国味儿的、一字一顿的重音和不必要的拖腔。
“真的。哈利先生穿着短裤和凉鞋,一身泥污。你知道,他想坐下,却被拒绝了。第二天,哈利先生用一百万美元买下了这座宾馆。他再次回到那儿,想要一把椅子坐下,又被拒绝了。这回,他解雇了那个宾馆的经理。”
“呃,我将保留我对哈利先生服装的个人看法。”
她又笑了,说:“有些时候还是传统些好。”
这位玛乔丽·布里斯托尔小姐的美丽是多么令人赏心悦目呀!但她的口音和方言来自于哪里呢?我想一定是加勒比海一带——我毕竟是个侦探。
我们经过了那座旅馆,继续前进。
“不能停下来,让我看看吗?”我问。
“不,哈利先生希望你直接去见他。他在西苑等着你。”
“西苑?”
我们经过了一片罕有人迹的公共海滩,马蹄声哒哒入耳,在一条开阔的大道上有节奏地响着,带着我们渐渐远离了市区。
“西苑,”她说,“是哈利先生的海滨别墅。”
我冲她做了一个鬼脸,说:“这个名字有点……对一个别墅来说太大了,不是吗?”
她转过脸来对我粲然一笑,帽檐又一次触到了我的额头,说:“这座别墅可是名副其实,是个极不普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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