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还可以领工资。”
蔡满心白他一眼,仰面躺在花海里。
一茎蒲公英结了毛球,风来,细密的白种子满天飞散,从她眼前飞过,一直飞到低矮的蓝天里。云彩这样低,白绒绒的棉絮几乎覆在身上。
“起来吧,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江海踢她的脚。
二人绕过海岸嶙峋的礁石,看见山坡上有几乎荒废的台阶。沿山势拾阶而上,旁生了高高低低的野草。蔡满心本来觉得这里偏僻荒芜,然而路转峰回,上到坡顶,忽然看见一幢小木屋,搭在岬角的岩石上。暗褐色的外墙,墨绿的门窗,江海拉开门,一眼就看见让人屏息的海。大海就在脚下一般,满目都是清澈斑斓深浅起伏的蓝。
蔡满心忍不住要上前一步,被江海一把拉住:“看仔细了,地板还没铺完。”
“这是……你的?”她环视四周,看见堆在一旁的木材和工具。
江海点头:“再过一个月就能完工。”
他指着湛蓝水面上绿松石色的暗影,说那下面布满珊瑚,退潮时可以看见大群的游鱼沿着海浪撤退到更深的水域。他讲在岛上会看到绿色的四脚蛇,蜗牛比北京的大许多;蓝屏山有两种猴子,一种是叶猴,成群活动,坐在树上安静地吃着树叶,另一种是淘气的猕猴,有一次来抢江海带的午餐,吱吱哇哇,他一路跑到齐腰的水里才摆脱追兵。
蔡满心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路边杂乱的野草都平添几分野趣,早已经忘了关于这个地方如何倾颓的第一印象。
此后的日子,蔡满心有时候会想,如果那年没有去华盛顿实习,听说了一个叫做峂港的小镇;如果夏天时何洛没有推辞,两个人一起去旅行;如果在网上看到更多信息,提前预定了住宿;甚至如果没有在逛街时抢下那件E.T的T-shirt……那么是否就不会误打误撞来到陆阿婆的家庭旅馆,就不会在峂港停留那么久,就不会置疑此前拼搏奋进的真正意义,就不会努力探究什么才是所谓的梦想。
这正是所谓的蝴蝶效应。细小的转弯,或许会将未来引向完全不同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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