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曾经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事实也会跟着消失。”
“怎么会呢?你看看身边这些,不都是你的痕迹吗?”
“在哪里?哪里有我的足迹?一切都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还有我呢。”直子望着我的双眼,“我的回忆里刻着你作为成濑纯一留下的足迹。”
“在你的记忆里……”
“对啊,别忘了哦,手术后和你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可是我呢。”
我拉起直子的手。她的眼睛里蕴含着一种笃定的光。她的嘴唇很漂亮,我不禁想吻上去。
但我放开了她的手。“你该回去了。”
“怎么了?”
“没什么,回去吧。”
我不得不承认我渴望得到直子,得到她的肉体。我决不能陷入欲望中去,这种欲望无疑来自京极。
京极的亡灵正不择手段地想要支配我。
30
第二天,去买东西的途中,我在一家叫番场房地产的店门前停下脚步。那天的情景浮现在我脑海里,那个死鱼眼的男人,还有枪声。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摇摇晃晃地进了店。今天是周日,店里比那天还要热闹。我找了找那天自己被击倒的位置,那里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和那天一样,沙发上坐着女顾客。
“有什么需要吗?”从柜台里面走来一个声音高亢的男人,眼神中透出对我的蔑视。他似乎认定我是来找便宜出租房的,显出一副不邪的神情。
“我要见老板。”
后面的店员们也朝我这边看过来。男职员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老板不在这里,您是……”
“店长在哪儿?”我环顾店内,“跟你这种底层的家伙说不清楚。”
那人脸色剧变,歪着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开,跟坐在墙边的胖男人低声耳语。我见过这个脸长得像哈巴狗脸的男人。他就是那天在场的店长。
胖店长朝我走来。“有何贵干?”
“还记得我吗?”
店长惊讶地皱着眉:“我在哪儿见过您吗?”
“你还没到健忘的年纪吧?那种事都记不起来也太说不过去了。”
“那种事?”
“这下想起来了?”我撩起刘海。整形手术还箅成功,但伤疤不可能完全消失。
店长一时还是没想起来,但很快脸色就变了。“是那时的……那位……吗?”
“没错,”我说,“就是那天那个人。”
店长叹了口气,一边点头一边呼气。“啊。哦,那天真是多谢了。您能恢复健康真是太好了。”
“我要见你们老板。”
“明白了。我跟他联系一下看看。请到这边来。”胖子把我领到里边的贵宾室。这里也不算宽敞,但摆着一张高级沙发,和外面那些客人坐的沙发相比高下立判。分店长说句“请您稍候”就走开了。一分钟后,女职员端茶进来。
我一边啜着茶水,一边不解地想着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见了他们老板要做什么。勉强地说,也就是来看一眼京极恨透了的男人。
十分钟后店长回来了,说社长正赶过来,让我再等十分钟。这期间把我一个人丢下似乎也不妥,他在我面前坐下。
“那之后呢?”他搓着手掌,“头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吗?”
“完全?”我眯着眼睛瞟了他一眼,“被打成那样能全好么?拜托你用常识想想。”
“哦,那么,这么说来,”哈巴狗开始冒汗,“还是有什么后遗症?”
“你看看我自己判断呗,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有吧?”
“没,没什么……”他毫不客气地从头到脚打量着我。
“算了,看着你这张脸也只能让我觉得无聊,让我一个人待着。”
哈巴狗果然被我伤了自尊,晃着脑袋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重新四处观察。墙上挂着一幅匾额,上面用蜿蜒扭曲的字体写着“熟虑断行”。架子上摆着个红褐色质地不明的壶,我不禁想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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