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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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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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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啊,等等……”

    “怎么了??”

    “谢谢。”

    “谢什么?”

    “谢谢来电话。”

    她似乎很困惑:“你好奇怪。”

    “没什么。晚安。”

    “晚安。”

    放下电话,我发了好一阵子呆。一点自信都没了,只好试验。

    我慢慢站起来,拿过装录像带的盒子,把最喜欢的那盘放进录像机。是个侦破片,场面大,人物刻画也很棒。可看大约二十分钟我发现自己一直也不兴奋。这并非因为已经知道故事情节,知道了也觉得有趣的才是经典片子。我换了一部科幻大片,还是一样看到以前喜欢的特技镜头也没什么感觉。我把最后一盘放进录像机,是个老片子,公认的青春故事佳作。结果仍然一样,大概任何佳片如今对我来说都是充满虚构的无聊电影了——以前看的时候我可是会泪流满面。

    关掉录像,我看着空白一片的屏幕发呆。毫无疑问,我的内心在起变化,现在的我显然不是以前的我了。

    现在的我究竟是谁?

    17

    星期天的大学校园也有人,但没有了我住院时祥和热闹的气氛,人们行色匆匆,在这样的暑天仍穿着白大褂,脸上一副顾不上天气炎热的表情。人们星期天来大学各有重大理由,如同我一样。

    进了研究室,橘小蛆笑脸相迎。看到她的表情,我不觉一怔,她的脸上有种光彩——这在我出院时也感觉到了。间隔十几天,这种光彩似乎有增无减。

    “重返社会感觉如何?”她的语气充满亲切感。此刻我不想让她不安,就摸棱两可地回答“还行”。大概是我说得有些不自然,她顿时面露孤疑。

    她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若生已经等在那儿。照例问候之后,他马上开始心理测试和智能测试,橘小姐在一旁做笔记。若生仍然面无表情,可能那是试验者的方式,可我觉得自己纯粹被当成了测试材料,不大舒服。

    “通过重复这些测试,也能看出人的性格?”心理测试时我问道。

    若生变换了一下虚无的表情,回答:“是的。”

    “不能让我看看结果吗?”

    “看结果?”他瞟了一眼橘小姐,“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知道。想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人,如果可以,还想看看我以前的资料。”

    他使了个眼色,橘小姐出去了,大概是去向堂元博士汇报。我确信自己扔出的石头像预料的那样激起了涟漪。

    “下次测试之前我考虑一下。”他说完接着测试。

    结束后,他让我去教授的房间。橘小姐正和教授说话,我进去,她随即离开。

    “有什么烦恼吗?”博士让我坐在沙发上,他坐在对面问道。他的语气很轻松,我却觉得意昧深长,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不如说是疑问。”

    “嗯,是什么?”

    “副作用。”我单刀直入,“脑移植手术没有副作用吗?”

    “副作用?”像在思考这个词的意思,博士重复了一遍,“这要看具体情况了,条件不同,结果也不同。”

    “我呢?有产生副作用的可能性吗?”

    “你的情况,”博士看似在慎重考虑措辞,慢慢舔了舔嘴唇,“我们预想不会有副作用。我以前跟你说过,你和捐赠者的脑神经细胞配型很理想。就像是给机器装上了纯正的配件,应该不会有不协调的感觉。你也没有头疼或产生幻觉,对吧?”

    “确实没什么不协调感。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是什么?”

    “和以前的自己不同……性格、爱好什么的,想法也是……”我如实对他说了这一星期发生的各种事,主要是上班的事,还有和阿惠约会时感觉到的一些变化。我隐瞒了两点,一是对阿惠的感觉,一是对臼井起了杀心。

    “嗯,”博士探过身来,想窥探我眼睛深处,“大慨是长时间与世隔绝的缘故。不光是你,结束与病魔作战的生活、回归社会的人,会以不同于以前的态度来看世界,这不奇怪。”

    我摇摇头:“不是一回事。我出院后还一次都没拿过画笔,不,拿是拿过,一点都画不了,完全没有灵感。您看过我的素描本吧?应该能看出笔法在变化。我内在的变化从住院时就开始了。”听我说到画画,博士陷入沉思,像是在找个合理乐观的解释。我继续问:“是不是可以认为,是移植的部分产生了影响?”

    他像突遭猛击似的睁开眼,扬起眉毛:“你说什么?”

    “捐赠者的脑,您不认为为是它影响了我的脑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

    “关于脑移植,昨晚我想了一晚上。我的一部分脑因事故受损,便移值了别人的,也就是捐赠者的脑片,对吧?”

    博士沉默着点点头。

    “我不知道那是整体的百分之几,假设是百分之十,姑且算我的心还能维持原样。但要是把比率提高到百分之二十,我的心仍然没变化吗?接着上升到百分之三十,如果我原来的脑只剩百分之一,而捐赠者的脑占了百分之九十九,还能说那样的脑所控制的心仍是我自己的吗?我无法这么认为。虽说不能跟脑移植的量成正比,但我想应该会产生相应的变化。”

    这是我冷静思考了以前阿惠无意间说的话之后的想法。她问过,如果你的脑全部按掉,那还是你吗?

    “你这种想法有本质上的错误。”博士说,“第一,脑移植不是修补损坏的混凝土墙,移植的可能性存在着界限,完好保留相当的部分是前提条件。第二,所谓的心并不是脑细胞本身,它是电波交换产生的结果,所以极端地说,即使你的脑袋里装的完全是别人的脑,只要电波程序是你自己的,就可以说还是你自己的心。”

    “用一个人的脑可以组装另一个人的心电程序?”虽然有点偏离主题,我还是吃惊地问。

    “以现有的科学水平当然不可能,但脑移植不是这个层面的问题,它只不过是因为进行电波交换的脑的一部分受损,用别人的脑片来取代,去恢复原来的程序而已。程序包含心的功能。”

    “可移植的脑片不一定和原有的那部分脑起同样作用吧?我倒觉得,有差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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