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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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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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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又不赖你。”阿惠微微一笑。

    上周在医院的会议室举行了记者招待会,在记者们保证不拍照、不实名报道的条件下,我也参加了。现在我出席这种公开活动一点儿都不害怕,这在以前是没法想象的。

    堂元博士回答了技术性问题,以及今后的展望之类的问题,之后,记者们将焦点对准了我。提问的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长着一张理性的脸。

    第一个问题是:“感觉怎么样?”我回答:“很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笑了。

    “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女记者恢复了认真的神情,继续问。

    “没有。”

    “不会头疼什么的吗?”

    “不会,感觉好极了。”

    女记者点点头,心里充满好奇。我发现其他记者的眼神也不像是在看采访对象,而像是看到了新展品的观光客。

    被问到现在的心情时,我回答非常开心,然后向堂元博士和其他救了自己命的人衷心致谢——这是我的真心话。

    “你怎么看那次事故?”

    “事故?”

    “对啊,你无端遭到枪击那件事。”女记者两眼放光,很多记者也纷纷往前探身。

    “关于那个嘛——”我咽了口唾沫,环视大家的脸,“我现在还什么都回答不了,想再花点时间慢慢想。”

    这个回答明显让他们希望落空,提问者的眼里满是失望和怀疑,“这是什么意思呢?你一定憎恨案犯吧?”

    “当然。”

    他们露出了“果然如此,早这么说不就行了”的神情。她接着问:“还有什么想法吗?”

    我只能闭嘴。憎恨案犯和对事情的看法完全是两码事。我对该案的过程基本上一无所知,对不清楚的事情发表感想,难道不需要花时间慢慢思考吗?一两周的时间是不够的。

    我这么想着,但什么都没说。女记者开始问堂元博士别的问题,针对我的提问时间结束了。第二天的报纸称我是这么说的:“案犯可恨,别无他感。”

    发布会后,记者们的采访攻势持续了很久。他们捕捉不到新线索,就开始侵入我的生活圈。不知是从哪儿探听到的消息,他们拥到了阿惠上班的新光堂,幸好他们还没嗅出我和阿惠的关系。

    “虽没提到阿纯的名字,这样也等于是没有隐私了。”

    “没办法,这也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

    “可我还是有点儿担心你出院之后的事。”阿惠拿起素描本,翻开,看到里面画的十三张素描全是自己的脸,翻着翻着脸就红了。

    “真想早点开始正儿八经地画画。”我说。

    “再过两天就可以尽情地画了。”

    “对啊,模特儿又是现成的。”

    “裸体的可不行哦。”阿惠调皮地瞄了我一眼,重新去看素描本,然后歪了歪头。

    “怎么了?”

    “嗯,也没什么啦。”阿惠把素描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我觉得你的笔法和以前相比稍有变化,前面几张还不觉得,越到后面越明显。”

    “哦?”我拿起素描本从头开始重新看了一遍,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还真是。有点儿变了,线条好像变硬了。”

    “是吧,把我的脸画得棱角分明,很棒。”阿惠看起来挺高兴。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堂元博士的样子。他看到素描本,一定要复印一份作为资料。当时博士依然是一副研究者的目光。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和往常有点不同,像在忍耐着什么似的皱起眉头,表情甚至有些悲伤。我问他怎么了,博士回答:“没什么,你能恢复到这样真是不容易。”

    “怎么了?”见我有些走神,阿惠很奇怪。

    我摇了摇头:“我在想这幅画,整体感觉不同,大概是因为内心需求得不到满足的缘故。正常的男人被关在密室里这么多天,也会变成狼人,这看来是狂暴症的表现。”

    “再忍两天吧。”阿惠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可是阿纯,你真的变得像可以依靠的男人了,就像是化蛹为蝶了。”

    “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嗯,喜欢以前的阿纯,更喜欢现在的。”阿惠撒着娇。

    【堂元笔记4】

    六月十六日,星期六。

    脑功能完全没问题,可这一个月以来的心理、性格测试的分析结果究竟是怎么回事?让若生小橘两个助手进行解析。

    还有辅助材料——受赠者画的几张素描。受赠者主要是右脑受损,这种类型的画家的作品会有无视左侧空间、向更加感性和直接的画风发展等特征。看受赠者的素描,目前还未见无视左侧空间的倾向,但正朝着犀利刚硬、不拘小节的画风转变,十几张素描足以证明这一点。可以说他现在的画风是感性的,或者说是直接的。

    那么,受赠者右脑的损伤是否没有改善?观察所有检查的结果,并不能证明这一点。移植脑片已经完美融合。

    依现在的情形,再廷迟出院时间看来有困难。今后要通过定期检查来进行追踪调查。

    11

    出院前的两天也是在忙碌中度过的。虽是病房,也是住了几个月的屋子,要搬走需要作好多准备。

    出院那天,我刚把所有行李打好包,橘小姐来了。

    “行李不少呀。”她看看捆好的纸箱。

    “里面不光是我自己的东西,还有医院给我买的内衣睡衣什么的,真的可以拿走?”

    “没事儿,留在这儿反倒麻烦。”橘小姐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耸耸瘦削的肩微笑。她总是素面朝天,看上去像个一心只想着研究的女子,可刚才这表情不知为什么却很性感,我不禁一怔——为什么自己从没注意到她的魅力?

    行李会从医院直接送到家,所以我空着手出院就行。在门口,我回头看了看。白色病床收拾得干干净净,屋子里空空如也,想起在这儿的生活,恍然如梦。

    “伤感啦?”橘小姐在一旁说,听起来有点像开玩笑。

    “哪儿呀。”我说,“可不想再来了。”

    她听了先是垂下眼帘,继而又盯着我的脸说:“是呀,可不能再来了。”这时,我也觉得她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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