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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风云(1939-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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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第(8/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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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客人永远不会干那种事。你可以相信我现在已经不是一只雪……雪……雪貂了,

    我已经变成一种更低级的动物。一……一……一个吃闲饭的。”

    罗斯福夫人在哄堂大笑中愉快地说:“弗兰克林,为了凑成个好日子,还发生了些什么呢?”

    “哦,那些小子作了无数次修改,终于完成了我要作的重大演讲的草稿,看起来还不错,还不错。所以我请他们吃咖啡和三明治。现在我把他们锁在楼底下,再改一遍。萨姆纳,现在该把赌注押在哪儿?我应该要求国会宣战呢,还是宣布护航?还是什么别的?象这样悬而不决连我也受不了啦。”总统笑了,随后又说:“毛姆先生,作为一个大作家,您猜得出我要讲些什么吗?是战争?是护航?还是什么真正新的灵感?”

    “总统先生,你记……记得你读过的《奥列佛-退斯特》吗?‘先生,求求您,我还……还要点儿。’①”

    “当然记得,”总统说,他那双长得很近的、机灵的眼睛闪烁着,等待着一个笑话。

    “那么,先生,求……求您,”作家把脸绷得十分严肃地说,“我要……要点儿战争。②”

    ①《奥列佛-退斯特》是英国小说家狄更斯写于1838年的一部长篇小说。

    ②引文见小说的第二章,描写主人公在贫儿习艺所里吃粥的时候,吃了一碗不饱,还要一碗,被管理员认为大逆不道,赶了出来。英语里“还要点儿”与“要点儿战争”发音近似。

    全桌上都爆发了笑声。

    “哈,哈,哈!说得正象个英国特务!”总统说,又普遍引起一阵笑声。

    穿制服的侍役清了桌面,准备上另一道菜。弗兰克林-罗斯福显然对切那块小羊脊肉很感兴趣。罗达-亨利鼓起勇气说了句:“哎,要是帕格能切得那样有多么好!”

    “噢,我相信他能。”总统得意洋洋地拱起他那浓重、斑白的眉毛,很巧妙地挥起那把刀割去。“罗达,我喜欢把羊羔片成这样,你呢?不喜欢大厚块,也不喜欢薄片片。诀窍就是得有一把快刀,和一只果断的手。”

    维克多-亨利正在回答罗斯福夫人关于纳粹德国的问题。他提高了嗓音,因为她说过她的耳朵有些聋。

    “帕格,你在说什么?”总统一边切肉,一边竖起一只耳朵说。“我漏掉什么有趣的话了吗?”

    “先生,我刚才在说,我离开德国的时候,他们刚开始加快速度搞工业。”

    “真奇怪。那么他们没加快速度的时候,成绩也不坏呀。”

    “哦,总统先生,事实是,旁的国家比他们还差劲。”

    罗斯福把脸朝向坐在皇太子妃右首的毛姆。“威利,亨利上校也曾干过情报这一行。他在柏林当海军武官的时候,早在希特勒和斯大林签署那个协定之前就推断出来了。所有那些机警的外交官、将军和专栏作家都给骗得一怔怔的,可是帕格早就知道了。帕格,你现在怎样推断?大批军队在东线的集结意味着什么?希特勒会攻打俄国吗?”帕格从总统那聪颖、机智的一瞥明白他心目中想的是在火车上所讨论的那个文件。

    “总统先生,自从那次碰上好运气之后,我就丢掉了我的水晶球①,把我的证书扔了。”

    ①欧美星卜家用水晶球算命,妄测未来。

    毛姆摇了摇一只暴着青筋的、为烟草染污了的手指。“上……上校,干咱们这……这一行,永远别承认是碰运气。”

    “萨姆纳,你怎么看?”总统说。

    “如果仔细研究一下《我的奋斗》,”萨姆纳用殡葬承办人的口气说,“迟早他要进攻,这是没法避免的。”

    “他多久以前写的那本书?二十年前?”弗兰克林-罗斯福说,他那有力的声音使罗达很强烈地想起他广播时的样子。

    “我可不愿意受我老早说过或者写过的东西的约束。”

    罗斯福夫人说:“毛姆先生……要是德国进攻苏联,英国会援助俄国吗?还是让斯大林自作自受去?”

    这位作家朝总统的夫人望了好几秒钟。死寂的沉默笼罩着全桌。“我……我实在说不好。”

    “威利,你要知道,”总统说,“这里很多人都不相信鲁道夫-赫斯犯了神经病这个说法。他们传说他是被派到那里去告诉英国人说,德国就要攻打俄国了,要取得一个叫你们袖手旁观的协议;作为回报,他们答应帮助你们保持住大英帝国。”

    “这正是《我的奋斗》里的计划。”罗斯福夫人象个学校教师那样坦率地说。

    萨默塞特-毛姆在总统和他夫人的爽快语言的交叉火力下,只摊了摊双手,往椅子上一缩,样子显得又小又老,而且疲惫不堪。

    “萨姆纳,”罗斯福说,“要是英国人不援助俄国,你认为我们能向美国人民说清楚吗?”

    “总统先生,我想那么一来,对英国的援助也就吹了,”萨姆纳-威尔斯说。“如果希特勒是对全人类的一个威胁,那是一回事;如果他只是对大英帝国的一个威胁,那又是大大不同的另一回事啦。”

    总统瞟了英国作家一眼,用轻松得多的语调说:“哦,我来再切点羊羔好不好?”

    “总统先生,劳驾您给我切点,”皇太子妃提高了嗓音说。

    “自然,希特勒在东边集结军队也许正是为了入侵英国哩。”妃子的英语发音很准确,略带些斯堪的纳维亚口音。帕格想,她这是正在机智地替毛姆适才一瞬间的窘促打圆场呢。这之前,她一直没有开口。“你们知道,每逢希特勒开始一个新的战役,斯大林就这里掐点什么那里捏点什么的。这也许是为了显示实力,好让斯大林不敢染指罗马尼亚的油田。”

    “那倒也是可能的,”萨姆纳-威尔斯说。

    “欧洲政治可以纠缠不清到这么可怜的地步,”罗斯福夫人说。

    “可是当前都归结到希特勒的冲动上,”总统说。“可惜咱们得跟这个怪物生活在同一个世纪。喂,这儿有两位同那个家伙面对面长谈过。咱们来一次‘民意测验’吧。萨姆纳,你认为希特勒是个疯子吗?”

    “总统先生,我曾尽量寻找这方面的证据。可是正象我所报告的,我发现他是一个冷静、很有知识、巧妙的鼓动家,很有尊严,而且——我担心——他还有一定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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