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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风云(1939-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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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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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维拉德酒吧间回想起来,仿佛是个遥远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插曲。可是,和她相处的那一个小时,他感到温暖而愉快。自那以后,每逢见到了她,就是他可喜的一天。他只凭偶然机会跟她相遇,没给她打电话,也没要求再度跟她见面。她虽然见到他时总显得很高兴,但也没采取行动使他们见面的次数更多一些。

    就象一个大学青年渴望着成名、一个流亡者渴望着回到故乡一样,这位四十九岁的海军上校有时也冥想着跟这个年轻的英国女人搞一次恋爱将是什么滋味。然而这仅仅是他的幻想而已。按照他的方式,他对他的妻子依旧是忠实的。他

    回来的时候,罗达带着一种扑朔迷离的复杂心情迎接丈夫——一下子显得恩爱备至,甚至情欲大发,一下子又陷入深沉的忧郁、冷漠,大发脾气,抱怨不该从纽约搬到华盛顿来。最后她稳定在一种低温的、不即不离的状态,成天为“援英募集运动”和她以前的那个音乐委员会奔忙着,时而以这样

    那样的理由去趟纽约。有时她漫不经心地提到巴穆-柯比——如今是“援英募集运动”的主席之一。罗达完全象往常一样跟帕格一道进教堂,唱圣诗,传递关于海军妻子不安于室的流言蜚语。当帕格没能得到一个海上指挥职务而回到作战计划处时,她显然很失望。但他们又过起以前那样的日常生活来,帕格也忙得顾不及去怎么担心罗达那一直也不平衡的情绪了。

    有时听到孩子们的消息,间或使他们接近一下。拜伦那封关于他在里斯本匆忙结婚、写得潦潦草草的信使他们大为震惊。这件事他们交谈了好几天。先是着急、苦恼、相互宽慰,最后只好安于接受这个事实。华伦送来的照例是好消息。他的妻子正要回华盛顿来分娩,他已经提升为中尉了。

    三月初的一个星期天,帕格满五十岁了。他在教堂里挨着他妻子坐着,倾听唱诗班唱着“圣哉,圣哉,圣哉”,尽量想摆脱那种认为一生中的好机会都错过了的感觉。他计算着自己的幸福:他妻子仍然很漂亮,还颇懂情趣;如果她有什么不足之处,哪个女人没有呢?他的两个儿子都是海军军官,女儿经济上也已经独立了,而且很聪明。也许他在事业上遇到了挫折,但他还是在一个职位上做着有益的工作。他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

    罗达坐在他身旁,主要在想:自从她丈夫从海外归来,不久就要第一次和巴穆-柯比面对面地会晤了。

    罗达举行宴会的那个晚上,暴风雪把首都堵塞了。七点一刻光景,她的客人们——包括柯比,零零落落地都到了,掸着身上的雪,跺着脚上的雪。可是宴会仍没能开始。帕格还踪迹不明。

    特拉西巷这所小巧精致、带家具的房子是从一位拥有百万家资的单身汉(如今是驻巴西的大使)手里租到的。这时罗达正在那窄小的、热气腾腾的厨房里作最后的检查,看到一切都准备得很妥善:汤是热的,鸭子很嫩,蔬菜正开着锅,厨师正在为了到时候不开饭而发着脾气。经过走廊时她对着穿衣镜皱了皱眉头,整理了一下发式,然后赶快又去招待客人们了。罗达穿的是一件非常合她身腰的银色礼服。她面色红润,眼睛带着亢奋,闪闪发光。在起居室里,柯比和帕米拉-塔茨伯利正坐在大躺椅上交谈,梅德琳和杰妮丝在一个角落里交头接耳。在燃着木柴的壁炉前面,埃里斯特-塔茨伯利和勃纳-沃克勋爵正跟新近当选的拉古秋参议员和他妻子分别坐在两张相对的长椅上闲聊。宴会的客人是杂凑起来的。但是既然这不过是为“援英募集运动”义演的音乐会前的一次宴会,她也就不在乎这些了。她心里主要考虑的是帕格和柯比之间的会晤。

    “咱们再等十分钟,”罗达在科学家身旁坐了下来。“再不来的话,咱们只好吃了。我是委员会的一个成员。”

    “亨利上校在哪儿呢?”帕米拉镇定地问。她那件淡紫色的礼服从颈部起是用带子吊着的,这样就裸露出她那纤细的肩部。她的茶色头发梳得很高。罗达记得帕米拉-塔茨伯利是个耗子般的姑娘,现在她可不是只耗子。罗达从柯比脸上的表情看出他那懒洋洋、暖烘烘的欲望。

    “我要是能说得出就好啦。军事秘密掩盖着形形色色的坏勾当,是不是?”罗达笑着。“但愿他忙的是国防,而不是一个金发女郎。”

    “我不信会是个金发女郎,”帕米拉说,“亨利上校可不是那种人。”

    “哎,这些道貌岸然的最要不得,亲爱的。呃,你这件礼服可真漂亮啊。”

    “你喜欢吗?谢谢啦,”帕米拉把裙子拉拉平。“我觉得打扮得好象去看哑剧似的。几个星期以来,我黑天白日穿的都是制服。”

    “勃纳-沃克勋爵把你赶得那么紧吗?”

    “啊,没有,亨利太太。是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觉得自己呆在华盛顿太幸运了,晚上加加班也许是为了消除自己的犯罪感吧。”

    “帕米拉,那末八成是华灵旅馆啦,”柯比的语调是要把被罗达打断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只要他们已经把轰炸所造成的破坏修复了。这会儿,他们总该修好了。德国人拚命想搞白金汉宫,所以那一带的房子吃了不少炸弹。可那是十月间的事了。”

    “明天我就给华灵拍个海底电报。”

    “怎么,巴穆,你要去伦敦吗?”罗达说。

    柯比朝她转过身来,同时把他的一双长腿交叉起来。“看来是这样。”

    “这我可是头一回听说啊。”

    “这件事酝酿一阵子了。”

    “伦敦!多富于冒险意味啊,”罗达笑了,用笑掩盖住她的惊讶。

    “杰妮丝,喝那么多马提尼酒对你好吗?”拉古秋太太说,她那高嗓门压过了其他人的谈话声。

    “哦,妈妈,”杰妮丝说,这时一个穿白长褂的菲律宾老头(罗达为当晚的宴会临时雇来的一个退休的海军侍者)正哆哆嗦嗦地往她伸出来的杯子里斟着酒。

    “那个娃娃一定会叼着只橄榄出世的,”参议员说,两个英国人畅快地笑了,拉古秋那粉红色的脸上是一片自我满足的皱纹。

    “那么你确实见到拜伦了吗?”杰妮丝对梅德琳说。“什么时候见到的?”

    “大约两个星期以前。他的潜艇在布鲁克林海军船坞停了一夜。他请我吃了顿饭。”

    “他怎么样?”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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