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发现。
“我一直盯着你呢。”Helen似乎看穿她自作聪明的做法,“并不是存心找茬,我只希望你明白,虽然你是实习生,但我当你是正式员工来要求。你是来这里积累经验,不是看热闹。”
李菁点头,看Helen离去的背影,白褂子下的身形有些单薄。她忽然有些悲哀,似乎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如果失去了男友,是否自己也需要累积这样的冰冷外壳,然后成为众人眼中孤僻冷傲的异类。
接下来的一周,李菁的男友都没有和她联系。在实验的空档,她站在门后角落打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她把手机揣在口袋里,开导自己说他也很忙,又忍不住再一次揣测是否他已经对这段感情感到厌烦,不觉红了眼眶。见Helen夹着报表经过,她急忙闪到走廊边上,用应急喷淋设备冲着眼睛。
“不小心溅到了试剂。”她对Helen说。
“已经下班了。”Helen没有追问,“听说你的车送修了,住在哪儿,我送你。”
“Helen,怎么样才能知道另一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坐车的时候,李菁忍不住问,又连忙解释,“我是觉得,你看什么问题都很通透。”
“很多事情,我也看不明白。最好的方法,是不要问对方那么多为什么,而是清楚,自己的承受范围。”她似乎明白李菁在问什么,却又忽然转了话题,“好比开例会的时候,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的话语左右你的情绪。你的喜怒哀乐要尽可能由自己把握,如果把一切寄托在别人的身上,那就太容易失望了。”
她体贴地避开尴尬的感情话题,李菁心存感激。“谢谢。”她诚心地说,“其实,你看起来不像三十岁呢。”
“三十一。”Helen微笑,面庞变得柔和,“其实我也有过很压抑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会得抑郁症。”
“你也哭过么?”李菁好奇。
Helen眨眨眼睛:“你说呢?如果有人看到,那一定是我偶尔在过敏。毕竟,你知道,试剂溅到眼睛里的概率,比过敏要小得多。”
虽然只是弯了弯嘴角,但眼底却透出慧黠灵动的光芒来。
李菁忍不住笑:“你来美国多久了?”
“七八年了。”
“你的英文真好,我还以为你至少也是本科就在这里读的。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中文名字。”
Helen顿了顿,好像要从很久远的角落将记忆挖掘出来。
“何洛。”她说,“单人何,洛阳的洛。”
====关于此处的说明====
这个段落,是接着一的序来的,请大家彻底遗忘关于2的后半部分情节。
如果看不懂,继续读,就知道,这个是另一版的故事发展线路
还有,我知道很狗血,所以如果有人也想说这句话,就不用重复了,哈哈
Chapter2
何洛把李菁送回公寓,抬手看看表,时间还来得及。她开车去超市,买了大包装的好时巧克力,还有铁筒装的棒棒糖,预备给邻居的小鬼头们。暮秋已近,又到了小孩子喜欢的万圣节,装扮起来,一时间社区里都是小一号的仙女公主巫婆海盗吸血鬼,还有四处行走的向日葵和小蜜蜂,他们挨家挨户的敲着门,高喊“TrickorTreat”。
邻家的老婆婆颇富童心,她说会烤鬼脸南瓜饼干,还预备了蚯蚓形状的软糖。她有时候会拉何洛一起参加教会的活动。大家喜欢这个安静的中国女子,她常常为社区里家庭烹调交流活动带来一些新鲜的东方菜式。何洛并不是教徒,但是熟读《圣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读这些书,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平静。教会里的朋友不会把信仰强加给她,但是她在这里感到更加自如,好过华人社区的小圈子。一二百人,探询好奇的目光,向来是躲不开。
她不愿意对自己的生活作任何解释,只是像一株树,要把根牢牢地扎在这片土地上。才可以生长,才可以屹立不倒。
不是没有想过,回到中国去。然而,如何能?她已经不去想这个问题。就好像缺了一个必要条件,便永远都无法解出方程式的答案。
虽然在国内众人眼中,近十万美金的年薪足可维持相当体面的生活。但是抛去联邦税、州税等等,还有房租水电、汽车消耗、钟点工的劳资,所剩无几。她还要储蓄房子的首期,生活并不容易。
父母说要来美国看她,她借口工作忙没有时间陪同,一次次推掉了;又说因为换成了工作签证,再拿到绿卡前,也不适合回国。
都是很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
家人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偶尔旁敲侧击,让她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眨眼,便不是2字当头,怎么也不能说自己还是个女孩子。她想起田馨多年前游说,女人是年夜面条,过了30就不值钱。现在,都已经过了保质期。
吃过晚饭,何洛收拾散落一地的杂志,把电视声音关小。她在浴缸里放满水,继续点昨天的半根迷迭香精油蜡烛,在沐浴的时候做一个面膜。这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闭上眼睛,昏黄的烛光中总有往事的影子在晃动。
也只有每天的这个时刻,她不去约束自己的情绪,让那些欢笑哭泣的画面在脑海中奔涌。
她想起五年前的感恩节,地球那边传来了关于章远的消息,说他有了新的女朋友,美丽聪敏,是某大财团总裁的千金,家世比起郑轻音,有过之而无不及。何洛在准备南瓜派,看了李云微的Email,忘记自己是否放了糖,于是又放了一量杯。甜的发腻,足可以遮挡苦涩的泪。
那段时间她常常在梦中惊醒,似乎还是章远沿着碧草萋萋的斜坡走向长途汽车,她翻过手中的照片,河洛嘉苑四个字,在小区的门前熠熠闪光。
他的寓所里带着她的名,此时却又换了别的女主人。或许,是不需要的,那个家境殷实的女子,必然不屑于生活在一个前女友的阴影下。
何洛还是不愿意相信。在阴天的午后,她站在白雾茫茫的金门桥上。
“如果地球是平的,我是不是就可以看见你?”
在信封背面,她写下这行字。彼岸,正是凌晨四点。忍不住掏出手机,按下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接起来,一个慵懒的女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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