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我想他也没什么耐心陪我坐在这里,他一定急着回家抱他的儿子去。
然后我就去了乔依家。
乔依正在家里做一张密密麻麻的物理试卷,我说:“真是改过自新了,家里就你一人还这么用功?”
“没办法,一会儿小李会来检查。”乔依拖长了声音哗地一下子倒在床上:“再说了,我也怕他们一回家就唠叨,那可真要了我的命。”
小李是乔依新请的家教,一个白白净净的女研究生,总是穿很花的衣服,乔依不只一次在我面前笑她老土。可乔依妈妈把别人送她的巴黎香水都转送给了她,乔依对我说:“小李都在我妈面前立下军令状了,说是下学期一定让我进前十名,把我妈乐得,嘴都歪了。”
“那不正好,考不好也不关你的事。”
“你知不知道高远怎么安慰我?”乔依冲我一挤眼:“他说我要那么好的成绩也没用,将来还不是要嫁给他跟着他享清福。”
“乔依!”我吓一跳,正色道:“这种想法可要不得!”
“我知道,瞧你!你以为我真那么没出息,只是这话我就爱听。”她一边说,一边露出不可救药的甜密状。
我忍不住问:“要是有一天高远爱上别的女孩,你会怎样?”
“忘掉他。”乔依毫不犹豫地说:“当爱情不再美丽,就不再值得留恋,娅娅,我可不是电视里那些傻女孩,我有我的原则。”
乔依的话让我多少有些释然,我没有告诉她我在麦当劳看到的一切,但愿那只是一场误会。可是我又隐隐觉得,总有什么事要发生。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
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乔依做了一件让她父母伤心欲绝的事:彻夜未归!
那天傍晚乔依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她说:“高远的妈妈再婚,去新马泰度密月去了,高远心情不好,我想陪陪他。要是我妈妈问起,你就说我在你家复习来着。”
我说好。我根本没想到所谓的“陪陪他”会是一个晚上。
那天深夜,乔依的爸爸妈妈心急火燎地敲开了我家的门,问我乔依在不在。人都上门来了,我只好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乔依爸爸抱歉地说:“不知道你家电话,这么晚了还来打搅,真是对不起。”
“不要紧,”我赶紧说:“我妈妈上夜班没回来,反正就我一个人在家。”
“瞧人家姑娘怎么就不出去疯跑,”乔依妈妈眼睛都红了:“你说我们乔依,辛辛苦苦养她到十六岁,好端端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乔依爸爸也很沮丧,问我说:“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艰难地摇摇头。
“要再不回来,就只好报公安局。”乔依妈妈绝望地说。
我吓得一惊。
乔依爸爸察言观色:“娅娅,你和乔依是好朋友,知道什么可不能瞒我们。”
“不会有事的,”我安慰他们说:“说不定你们回家,乔依都已经回来了。”
乔依爸妈走后,我一晚都睡得不踏实。我做梦,梦见和乔依在高高的楼顶上聊天,不知怎么的,乔依的身子往后一仰就掉了下去,她高呼着向我求救,我却没能抓住她,那么冷的天,我醒来后一身大汗。
天已蒙蒙亮,我想想心里不踏实,起来穿好衣服就往乔依家赶。乔依还没回来,她爸爸妈妈坐在外屋的沙发上,一夜的折磨让他们心力交瘁。我陪他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最后我不得已
说:“我只知道高远住在哪一区,要不,我带你们去问问看?”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悉悉索索的钥匙声,是乔依。
进了门,她径自走到她父母面前,哑着嗓子说:“对不起。不过我保证,我没有做任何坏事,我只是去陪一个孤独的朋友。要打要骂,随你们。”
我听见乔依妈妈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她的爸爸和妈妈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们好像看都有没看这个让他们心碎的女儿一眼,就相依着走进了他们的房间,关上了门。
乔依呜呜地哭起来。
我气得把她猛地一推说:“昏了头了,你!”
“我是昏了头了。”乔依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低低地说:“娅娅,你救救我,我看不到他就想,看到他就魂不守舍,你叫我怎么办?”
我无语,乔依就继续呜呜地哭。她的哭声真是让我心烦意乱,我狠下心来说:“其实高远有别的女朋友,我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
“娅娅,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乔依有气无力地说:“可是你没必要骗我。”
我欲辩无言,我也是昏了头了,跟昏了头的乔依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乔依显然是一夜没睡。又哭了一小会儿,她就歪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了。我打开她的背包,从她的通讯录上找到了高远家的电话号码,我决定约高远出来谈一谈。
我很顺利地约到了高远,就在离他家不远处的一家小茶坊里。
这种地方我从未来过,高远倒是熟门熟路,老道地问我:“喝什么?”
看了看价格牌,我说:“绿茶。”
“这么为我省。”高远一笑。
“是为我自己省,”我冷冷地说:“各付各的账。”
“好吧,”高远坐直身子说:“你的兴师问罪可以开始了。”
“兴什么师问什么罪?”我说:“难道你做错什么?”
“你真是聪明,”高远盯着我说:“跟你说话得小心点,要不就得入你的圈套。”
我可没心思跟他迂回,直截了当地问:“你爱乔依吗?”
“也许吧,”高远目光闪躲,却又装做若无其事地说:“现在就说这个字,是不是早了一些。”
“十六岁就夜不归家,你觉不觉得更早了一些?”
“你是说乔依,”高远申辩说:“我劝过她回家,是她不肯。”
“这么说都是乔依的错!”我气得差点拍案而起,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茶坊里的人都有兴趣地盯着我们看,本还想狠狠数落他一番,我只好忍气吞声地说:“乔依瞎了眼。”
“别那么激动,”高远有些疲倦地说:“我以后会注意,说实话,我并没有乔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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