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其他监狱的狱长常常把闹事的自称革命者的犯人送到阿提卡监狱来。他们来时,就偷偷带进了乔治?杰克逊和埃尔德里奇?克利弗的著作,利用进行体育活动或做礼拜的时间,举行秘密集会,散发自己在牢房里写出的煽动性小册子。一个名叫“楞哥儿”查理斯?克劳利的犯人写道:“如果我们不能像人一样活着,至少也得像男子汉那样死去。”有一首暗中传观的诗是这样开头的:
如果我们非死不可——也别死得像猪猡,
我们被追捕并关在耻辱的笼牢,
发疯的饿狗在四周狂吠,
拿我们的不幸命运开玩笑。
1971年7月,一个自称阿提卡解放派的好斗的犯人组织,给纽约州教养专员拉塞尔?奥斯瓦德递送了一份要求改革的声明。这是一个明智的行动。奥斯瓦德曾彻底改革威斯康星州的监狱制度,赢得了刑罚学家的广泛称赞,洛克菲勒因此任命他出任现职。他任职才只六个月,已和曼库西在几乎每个管理问题上都有争执。劳工节美国及加拿大法定的劳工节日,时间是每年9月的第一个星期一。——译者过后,奥斯瓦德给犯人放了讲话录音,要求给他时间,以便进行深刻改革。除其他问题外,他保证采用“有意义的通过职业训练恢复就业资格的办法,办职业教育夜校,和提供更完备的法律书刊”。
奥斯瓦德的表示也许失之过迟。暴动发生后狱警发现牢房的日历上9月9日这个日子全划上了大圈。7月,好斗的犯人已告诉奥斯瓦德,他们认为,“没有必要把我们的要求加以戏剧化”,但是过了一个月他们改变了主意。起决定性作用的似乎是8月21日乔治?杰克逊死在圣昆廷。8月22日清晨吃早饭时,阿提卡监狱的黑人绝食表示抗议。“那情景不可思议已极,”一个看守事后说,“没有人拿起饭盘或调羹,没有人吃东西。他们只是一个个列队走过,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他们凝视着前方,一声不吭……我们还注意到,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戴了点什么黑色的东西……这使我们惊恐异常,因为像这样的事情,要做许多组织工作,要有很强的团结力量,我们没有想到他们组织得这样好。”
两个革命者(后来查明为主要领导人)赫伯特?布莱登和“理查德兄弟”克拉克传播福音式的讲话,变得愈加刺耳了。他们都是纽约人,都是黑人穆斯林,都被判有武装抢劫罪。布莱登和乔治?杰克逊一样,是自修的,学的是历史和哲学,由于在曼哈顿的“坟场”拘留所领导了一次暴动,被送来阿提卡。克拉克是从一所中等严格的监狱转送到阿提卡来的。那里看守说他曾鼓吹“用暴力打翻这所牢狱”。他的家人注意到,到阿提卡后他仇恨情绪越来越大。有一次,他的妻子来看他,他说:“喂畜生,喂畜生,这里就是把我们当成畜生的。”
9月8日,星期三,杰克逊远在国家的另一头被杀害18天以后,阿提卡监狱的一名警卫在犯人运动场上制止一场殴斗中被一个犯人打了一拳。当晚,两名斗殴的犯人被关进了“包厢”。其他犯人说,他两人被拖走时受到了侮辱。一名波多黎各犯人朝一名看守砸去一只玻璃杯,划破了看守的脸。次日早晨爆发了骚乱。确切地说,究竟是什么引起骚乱,已弄不清楚。一种说法是,一伙干活的人拒绝听看守的棍棒指挥,不肯排队。另一种说法把责任归之于看守,说他们为了对头一天的事报复,武断地取消了犯人的体操时间。第三种说法则是,“理查德兄弟”带了五名去吃早饭的犯人一路横冲直撞,放出了正在金工车间干活的布莱登。
不管事情是怎么闹起来的,其后果实在惊人。值勤看守不到一百人,寡不敌众,许多人被捉住。监狱学校、礼拜堂和机器厂,被纵火焚烧。这些房屋化为灰烬的时候,犯人的袭击队就冲出了四个长方形囚室区中的B、C和D三个区的走廊、大门和狭窄的过道。据怀俄明县副执法官说,犯人们拿着管子当武器,这些东西是他们藏在食堂托盘里的面包下面的。这种说法不一定可信。不等骚乱结束,阿提卡监狱当局早已威信扫地。但是,即使犯人在开始时没有武器,他们还是很快武装了自己。他们有些人使用从车间抢来的砂轮,有些犯人马上用剪刀刃和扫帚把做成了投枪。另一些犯人做了棍棒和刀子,在监狱看守救火时,他们就用来扎破消防水龙。看守使用催泪弹,重新控制了C区和B区的一部分,但是犯人们坚守着其余部分,把门全锁上,甚至用工厂的设备把一些门给焊死。
暴动发生后四小时,各条战线便稳定下来,在以后的四天中基本上没有变化。D区离管理大楼最远,离车间最近,是布莱登和克拉克指挥暴动的主要据点。他们共有1280人,头戴橄榄球员的防护帽或裹着穆斯林缠头巾,分散在D区院里临时搭起的许多帐篷里。院子的一端有一张粗糙的工作台,就是暴动的中心。暴动书记处——人民中央委员会,一直在这里开会,确定各种工作安排,决定防御措施,甚至把不听指挥的犯人关进“人民监狱”。犯人和纽约州当局,就在那工作台处或是在A区的走廊里称做非军事区的无人地带进行联系,开会谈判。特别引人注目的是,监狱的地理中心“时报广场”,这里是通往四个囚室区的各条通道的汇合点。暴动者控制着这个地点。他们是从一个28岁的看守手里夺过来的,此人名叫威廉?奎恩,他用警棍同暴动分子搏斗,直到头骨两处被打得破碎才被制服。后来有些看守发誓说亲眼看见奎恩被从一条高处的过道上给野蛮地扔下来。无疑他是伤得很重的。克拉克看到这个失去知觉的看守耳朵里淌血,就命令把他通过非军事区,送给管理当局。奎恩的情况双方都十分关注,他要是死了,每个参加暴乱的囚犯都有可能因谋杀罪受审。
正午前后,州警察局亨利?威廉斯上尉集合了250名带有防暴装备的警察,告诉他们说,“如果对方有人被打死,那也是不得不如此;你们谁的废话也别听。不要丢掉武器,也不要丢掉伙伴。”这番话很强硬,但一个事实却使它大失分量,那就是轻率的行动可能会使他们损失39名伙伴——那些看守已被暴动分子抓住当做人质。这些被俘的看守给穿上了囚衣,蒙着眼睛,捆绑在D区。一个犯人用话筒警告说,如果警察发起进攻,首先遭殃的将是人质。任何一个负责人,甚至监狱长曼库西,都不大愿意说那是吓唬人的话。
对处理这个局势负有法律责任的人,是奥斯瓦德专员,下午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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