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情况则尤其恶劣。
在平日欢快的日子里,莫宁赛德高地校园的学生中间流行着这样一首大学生进行曲:
谁是纽约的主人?
谁是纽约的主人?
嗨,我们是纽约的主人!
嗨,我们是纽约的主人!
谁呀?
哥—伦—比—亚!
争取民主社会大学生协会提醒同学们说,哥伦比亚大学确实拥有价值2.3亿元的曼哈顿不动产(包括洛克菲勒中心占用的土地在内),附近每况愈下的哈菜姆公寓楼群占了大部分,因而实际上哥伦比亚大学成了贫民窟的大房东。六年前,哥伦比亚大学又从纽约市租得靠近莫宁赛德高地公园的30英亩土地中的2.1英亩,因而无意中为未来发生的爆炸性事件提供了燃料。学校原打算在这块土地上建造一所价值1160万元的宏伟体育馆。住在邻近的遍地都是酒瓶的哈莱姆贫民区的黑人可以免费使用底层的体育场和游泳池,大学体育系则使用上面的几层。大学董事会的董事们设想,既然附近居民区当前充满了娼妓和吸毒的瘾君子,成为全市犯罪率最高的区域之一,那么凡是有一点公民自尊心的居民都会欢迎这个计划。但是他们错了。
持反对意见的房客们把这个计划叫做“土地掠夺”,并说是对“公园的玷污”。这时候,大学行政当局又犯了一个错误。他们把一位建筑师关于体育馆的构图公布出来,其中体育馆面向学校的大门,是精心设计、造价昂贵的,另一面朝着哈莱姆区开的门,则小而简陋。于是,居民区组织的领袖们便痛斥这是“隔离的不平等的”安排。哈莱姆争取种族平等大会主席愤怒地指责说:“本居民区受到劫夺。”于是150个示威者向体育馆工地进军,高喊“种族歧视的体育馆必须拆除”!并拆毁了一段栅栏。参加示威的白人当中有哥伦比亚大学争取民主社会大学生协会主席马克?拉德,以及他所尽力召集来的追随者。
拉德这人正是埃德加?胡佛想像的那类新左派分子。前此不久,胡佛刚谈到过争取民主社会大学生协会是“一个得到共产党支持的好斗的青年组织,而它反过来又支持共产党的斗争目标和策略”。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则讽刺说:“共产党人不能把争取民主社会大学生协会接管过去,因为他们找不到它。”该会在哥伦比亚的确也只有很少的会员,但由于他们喜欢讲蛮话,自己又喜欢蛮干,因而按当时的说法,他们就显得很了不起。拉德尤其吵嚷得凶。在莫宁赛德高地上空升起气球的那一天,他刚好对卡斯特罗的古巴进行了三周访问后回到学校。好像特意要证实胡佛的看法似的,他满口称颂古巴是一个“特别人道主义的社会”。
拉德的对立面是哥伦比亚大学校长格雷森?柯克,他68岁,超脱冷漠,行政工作能力不强。后来,以阿奇博尔德?考克斯为首的一个委员会得出结论,认为在柯克领导下的行政当局“独裁专断,招致不信任”。4月间,争取民主社会大学生协会曾征集1500人在一份请愿书上签名,要求哥伦比亚大学退出防务分析研究所(有12个大学研究人员参加的为五角大楼工作的机构),柯克当时对此未予置理。该学生会指摘防务分析研究所的研究项目“目的在于压迫越南人民”,而且包括“防暴设备,为了(在美国)对黑人进行大规模种族灭绝”。
星期二把那个体育馆工地上一段栅栏推倒之后,拉德率领他的一伙人游行到常春藤盘绕的汉密尔顿大楼(哥伦比亚大学领导机构所在地)进行示威。他们在这里出乎意料,见到了持和解态度的代理教务长,他说,虽然他“在当前这样的形势下无意满足他们的要求”,但是体育馆和防务分析研究所成员资格都是可以商量的问题。争取民主社会大学生协会现在对这些已不感兴趣。造反者尝到了胜利的甜头,便乘势把代理教务长和另外两个职员拘留了26个小时。围攻哥伦比亚的行动于是开始了。
头一天夜里,白人学生还发现另一种情况:黑人的力量。他们中间的60名黑人学生,要求白人学生离开。他们说,争取民主社会大学生协会在他们看来战斗性不太足。有一种说法是,黑人当时都带着枪,打算要同警察干一场。他们的白人兄弟并不认为修体育馆的事值得动枪。有的白人学生感到痛心。其中有人说:“为什么要他们管这事?国家的分裂和两极分化已经够呛了。”不管怎样,第二天(4月24日,星期三)早上6时,拉德宣布汉密尔顿大楼已不需要白人学生。他们把大楼交给黑人,自己接管了洛楼图书馆,贴出通告说:“解放区,可以自由参加进来。”柯克校长的办公室就在这座楼里。他们破门而入,进行了搜查,把有些信函和文件照了相,有的给乱扔一气;他们吸了柯克的雪茄烟,把他的雪利酒也给喝了。而这才不过是个开始。他们对记者说,他们认为破坏学校的行为是对的。他们援引在纽伦堡审判纳粹战犯时所确立的一些原则。他们声称,柯克领导下的哥伦比亚大学当局和纳粹一样坏。
现在,他们已增加到七百人。星期四,有一百人夺取了费耶韦瑟社会科学大楼;另一百人接管了建筑设计中心艾弗里大楼。星期五,第五栋大楼也被占领。他们在这座楼的阳台上挂出一条横幅:“拉德大楼,第五解放区。”他们建立了指挥所,并且油印了各种声明。其中之一是要求赦免他们全体,柯克不同意,说如不采取惩戒行动,就会“毁掉大学集体的整个结构”。另一批学生(运动员们)一度看来有可能把造反者赶走。(一个摔跤运动员说:“如果这是野蛮社会,那就是适者生存——而我们正是适者。”)可是柯克不愿再出现暴力,所以对他们进行了约束。他还作了让步:暂停体育馆的修建。示威者在那些楼里大喊大叫,这不够!他们要求退出防务分析研究所,同时提出他们刚刚才想到的许多其他要求。跑腿的给他们运来食品、毛毯和成瓶的凡士林。所以要凡士林,是因为他们听说可以用它来防御催泪瓦斯。他们估计警察可能使用催泪瓦斯。
他们没有想错,警察果然来了。当第一队警察开到莫宁赛德高地时,有30名哥伦比亚大学的年轻教职员把住洛楼的大门不让进入。事情陷入僵局。但是跟着大学董事议决“坚决指示”柯克“对学生的行为实行果断的纪律措施”。这样,他便做出他自己后来所说的毕生“最痛苦的”决定,必要时用武力夺回那些大楼——动用了组成快速楔形队伍的一千名警察。首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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