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甘露仙泉:好大一会儿.他都不说话,也不吃那些他爱吃的肉菜,只闷着头拿那乌陀格拉草原上的葵花籽下酒。这让邵长水,也让前助理检察官夫妇俩都觉察出,总队长今晚肯定有心事,似乎是在“借酒浇愁”哩=邵长水不摸深浅,不敢探问,也只管自己闷头喝茶吃菜:前助理检察官夫妇俩在一旁不尴不尬地胡乱编了几句,但见赵五六总也不搭理他俩,便赶紧抽身上外头忙他们自己的去了。不大一会儿工夫.总队长便喝得满面通红,两眼放光,热汗直顺着他粗短的脖梗往下流淌:而那瓶一斤装的烈酒,也只剩了小半瓶:
“咋光喝茶不喝酒呢?算啥嘛?!”总队长突然抬起头来责问邵长水。
邵长水一愣,忙端起酒盅干了一盅,赵五六却直瞠瞠地看着他,问:“你觉得劳爷死得冤不冤?”因为没想到总队长今晚还会跟他“探讨”这么敏感的话题,对此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邵长水不觉愣怔了一下。赵五六见他傻愣在那儿,便有点不高兴了,吊起眼梢批评道:“小老弟啊小老弟,别老想着你那点定岗定职的狗屁事。人都调到省厅来了,老婆娃娃的户口也都给你办妥了,还犯啥愁呢?知道你对我有意见……老大鼻子的意见……”赵五六斜起眼乜眄着邵长水,发出一声声冷笑=
“我有啥意见?我咋会对您有意见?”邵长水忙连声解释。
“你别跟我强词夺理。有意见是正常的。没意见才是不正常的……劳爷就是憋着这一肚子意见才去陶里根的……他心里不痛快……不痛快得很呐……可我没想到他去了陶里根还那么痛苦……人呐……”
这时,那位男店主推门进来,问能不能上热菜了,却没料,遭到赵总队的一顿臭训。他瞪大了眼,冲着这位男店主破口大骂道:“谁让你进来的?我跟你交代过没有,不经我允许,今天晚上任何人都不许随随便便往屋里闯?你知道我们是干啥的吗?你想偷听我们的谈话?嗯?!你活腻歪了?”吓得那位前助理检察官目瞪口呆,瞬间工夫便傻愣在那儿了。邵长水知道赵总队确实喝多了,忙冲着那店主挥挥手,让他别跟总队长计较,赶紧回避了,然后摁住死活要站起来去继续追问那店主的赵总队,哄劝道:“哎哎哎,人家是来给我们上菜的。你干啥呢?您这么折腾,我们还吃不吃这顿夜宵了?”
赵五六呆呆地看了邵长水一眼,这才渐渐安静下来,然后又呆呆地朝店老板离去的方向看了看,翕合了两下嘴,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又没说得出来,呆坐下,问:“我刚才跟人耍态度了?”
邵长水笑道:“岂止是耍态度?!差一点没把人家生吞活剥了。”
“……”这时思维已然变得非常迟钝的赵五六翻了翻眼皮,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忽然说道,“那……那……那咱们该给人家道个歉……那得……得道个歉……”
邵长水笑道:“行了行了。你别再去吓唬人家了。”
赵五六着急地嚷嚷道:“干吗吓唬人家?我得跟人家道歉!这老板过去是咱们公检法系统的同志,在部队正经还当过侦察参谋。我们一直处得挺不错的……别……别伤了他啊……”说着,强挣起身,摇摇晃晃地就直向门外走去,逼得邵长水赶紧上前把他拽回椅子上。但赵五六还是嚷着要去找老板道歉。邵长水只得支使一直守候在门外的一位男服务生,跑步去把老板叫了来。再经过一番折腾,等老板走了,那酒劲也稍稍过去了一些,赵五六才再度平静下来。邵长水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喝下去了,便赶紧通知老板,没上的甜点和水果统统都别上了,不由分说地把总队长拽出了这和顺面馆。等发动了车,把赵总队送回家,再回到龙湾路,已是后半夜两点时分,哪还顾得上洗脚刷牙,赶紧脱了上床,但脑子里却翻来覆去地回响着赵五六说的这些“酒话”,闪现着他“愤世嫉俗”的神情,捉摸着总队长今晚突然酒后失态的深层次原因……汶一切,颠过来倒过去地纠缠着已然非常困倦的他,只是睡不着,就只能硬挺着……一直到天明时分,眼皮才渐觉沉重,脑子里也跟灌
满了一盆热浆子似的,迷迷糊糊地刚有了点睡意,电话铃却突然间惊心动魄地响了起来。他本能地一个鲤鱼打挺般蹦起,扑过去抓起电话。是赵总队从总队部办公室打来的,让他立即赶到总队部.“有话要跟你说”。
邵长水赶紧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夺门而出时,下意识地瞧了一下墙上的电钟,这时还不到凌晨五点。
……省厅大院这时自然寂静无人,邵长水急冲冲赶到总队长办公室,果不其然,他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看那模样,也是一夜没好睡,眼泡整个儿都浮肿着,加上酒后的病态,再加上室内又没开灯,他似乎显现得越发的虚弱和憔悴=自调到刑侦总队来,邵长水还从来没见过总队长如此“颓丧”过。
“坐。”赵五六指指另一边的沙发低声说道。那边沙发前的小茶几上放着一杯已经沏好的茶,还在袅袅地冒着热气。这是总队长特有的“待客”之道:找部下谈话,事先总会替你沏好一杯茶。几十年如一日,从不疏忽。
“昨晚我出洋相了……”他有气无力地自嘲道。
“没有。咱两个还没把那一瓶二锅头喝了,能出啥洋相?”邵长水忙回答。
“我绝对喝多了……那一瓶二锅头,你就没喝几口……”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那杯茶,意思是让邵长水喝茶,然后又问道,“当着和顺老板的面,我说啥出格儿的话没有?”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没有就好……”赵五六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邵长水,低下头去,闷坐了一会儿,“昨天我心情不好,知道不?”
“我说哩,怎么突然拉我去吃夜宵,还喝那么些烈酒。”邵长水笑道。
“有些情况,昨天当着那么些同志的面,我不好说……”赵五六说着,自嘲般苦笑了一下,然后他告诉邵长水,前天有个领导——我们暂且先别去问这位领导到底是谁,反正只要他愿意的话,他是可以左右你我的命运的,突然把我找到他办公室说事儿,其实也没啥要紧事儿,东扯葫芦西扯瓢地,扯着扯着就扯到了劳爷这案子上来了,他郑重其事地“提醒”我,侦破劳爷这案子,应该“适当”地放慢侦破速度,应该“适当”地“前瞻后顾”一下。“我说放慢,不是要你们不去侦破,更不是要你们放过那些案犯。那当然是不应该
-->>(第2/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