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纯回到了车库。
他从挎包里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两万块钱,扔在了金葵的铺上。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金葵看得吃惊,高纯答非所问:“我说过,我要挣钱让你去考舞蹈学院……”话未说完金葵已经感动地从铺上跃起把他抱住:“你不生气了吗……”
但高纯却推开金葵,转开了身子,说道:“我会履行对你的承诺。这钱你拿去,去上学吧。上本科也好,上大专也好,上进修班也好,看你的本事吧,不论你学多少年,我会一直供你,到你毕业。”
金葵眼圈红了,再次扑上来从背后抱住高纯:“不,我们一起去考,我不想和你分开。”
高纯鼻子也像患了伤风:“我相信我的眼睛,你要真和那个男人什么事都没有的话,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金葵哭道:“我撒谎是因为我怕你心眼小,我怕你生气,我怕解释不清楚你生气。”
高纯眼圈也红了:“对,我生气,我看到你和别人,你们那种样子,我受不了!任何人做了错事我都可以原谅,我自己做了错事我也可以原谅,可我就是原谅不了你。你在我心里太完美了,所以你们那样子我受不了!”
金葵抱着高纯不放手:“那个人是我爸爸带来的,是我爸给我介绍的对象。”
高纯背对着金葵,有些吃惊:“你爸爸,你爸爸来了?”
金葵说:“我绝不骗你,我爸陪那个姓杨的一起来的。他让我和那姓杨的……”
高纯说:“那姓杨的也是台湾人?”
金葵说:“不是,就是我们云朗人,开公司的,特别有钱。”
高纯头也不回,说:“那个姓杨的,有钱!有风度。能帮助你们家的生意,你为什么不遂了你爸的愿呢?你爸爸妈妈把你养这么大了,现在该是你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金葵抱着高纯的腰身,把脸贴在高纯的背上,她说:“我爸我妈把我养大,我肯定要回报他们。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要学习舞蹈!我要按照我自己的心愿,选择我爱的人。”
高纯转身把金葵拉向自己,他抱住了这个女孩。“我们从小……都立过一个誓言,”他说:“为了跳舞,可以放弃一切。”
金葵说:“现在,我要立下另一个誓言,为了我们不再分开,我可以放弃跳舞!”
他们紧紧拥抱,高纯也喃喃发誓:“我一定会挣到很多钱的,我们都不放弃,我们一起跳舞,我们一起去考舞蹈学院。”
山盟海誓之后,两人都安静下来。这天夜里他们了无睡意,盘腿坐在铺上,讨论光明的未来。铺上摆着那两捆簇新的钞票,但金葵的目光,却紧紧盯住高纯手中一张女人的照片。
“这不是……这不是那个女的吗?”金葵问:“她不是我们俱乐部的那个客人吗?”
高纯说:“对。”
金葵问:“那个老板让你跟踪的人,就是她?”
高纯说:“对,就是她!”
金葵惊疑:“为什么要跟踪她?”
高纯说:“她是陆老板新聘的助理,也就是他的私人秘书。”
金葵问:“他要跟踪他的秘书?”
高纯说:“这是他新招的秘书,他说公司对重要岗位的职员都要严格考察。不光考察工作能力,还要考察忠诚度;不光考察职业表现,还要考察八小时以外的私人交往,就怕是竞争对手派进来的商业间谍。”
金葵问:“你这样跟踪一个年轻女孩,不违法吗?你又不是公安民警,你有权跟踪人家吗?”
高纯说:“我干的这叫私人侦探,虽说不合法,但也不至于犯法吧。我又不干涉人家行动自由,又不钻到人家卧室里去,顶多算是娱乐杂志的狗仔队吧。娱乐杂志刺探明星隐私是为了挣钱,陆老板考察秘书是为了公司的安全,也是在商言商吧。”
金葵问:“商业竞争真有这么厉害?”
高纯说:“也许当了老板的人,想法就都变古怪了。他花了那么高的薪酬请来这个女孩,既不懂公司业务,也不是学文秘管理的,她是学美术的,是一个画家。”
金葵更想不通了:“画家?画家为什么要去公司当秘书?”
高纯说:“可能当秘书挣钱多吧。”
金葵问:“当秘书挣钱多吗?”
高纯说:“陆老板给她的工资应该不会少吧,陆老板还买了一套公寓给她住。在中国搞艺术,最富的和最穷的都是画家。有名的画家一幅画能卖上千万,没名的画家比咱们跳舞的还狼狈呢,想挣出一套公寓不得猴年马月了。”
金葵马上疑心到别处去了:“刚招的秘书就给她买公寓,她是助理呀还是小蜜呀?”
高纯还是比较单纯,单纯似乎就是糊涂:“助理就是秘……噢,你说那个呀。不会吧,陆老板挺正派的,而且周欣怎么也是搞艺术的,你干吗把人家都想那么坏呀。”
金葵没再争辩,但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未被说服。
高纯去找劲舞团的头头辞职,是由金葵陪着一起去的。头头问:找什么工作了?他们没有透露私人侦探这事,开出租在艺术圈里的人听来,毕竟也不太风光,所以一律含糊其辞。辞完职他们去了商场,高纯在摄像器材的柜台前买下了一只照相机,接下来又去买了一只手机。金葵惶顾左右,表情有些不安,因为这只手机和那只照相机一样,都是跟踪要用的“特务器材”。
在手机柜台旁边的照明器材柜台前,高纯又挑了一只小巧的手电筒,又买了一只挎包,将照相机、手机和手电筒都装进挎包后,两人看看左右,似乎都有些做贼的感觉。
他们往楼下走去,金葵低声问了一句:“你真要干呀?”
高纯没有回答,拉着她向前走去。他们在饰品柜台停下脚步,柜台里的珠宝冰清玉洁,高纯挑了一只心形琉璃戴在金葵颈上,雪白的皮肤衬着琉璃的碧绿,让镜中的金葵大放异彩。
他们又去服装柜台挑了一条白纱长裙,金葵穿了性感飘逸。他们随后光顾的是箱包柜台,金葵的目光被一只精巧的女包吸引住了,高纯于是问她:你喜欢?金葵马上摇头:倒是挺好看的,那个台湾人就送了我一个这样的包。高纯不悦:怎么又想起台湾人了,睹物思人呀?金葵嗔道:瞧你,什么醋都吃。高纯的确认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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