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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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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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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伊斯,”伯德说话语气很沉重,“每个人都知道。”

    午饭时分,夏蒙散步前往南莫尔顿大街,照例浏览布雷克托普珠宝服装橱窗。这种常规惯例已经过时,得换点新内容了。可是他为摩萨德工作也明显感到不舒畅,看来是该变化一下了。

    现在为什么要发愁呢?他一边向咖啡店走去,等候那胖女人,一边私下自问。他参加美国陆军并主动要求干情报工作的所有原因就是摩萨德认为任用一名土生土长、从小信奉基督教的美国人渗透到美军机构中去是一个好主意——事实上是一个极妙的主意。那是几年前的事了,不过这次在伦敦执行的是第一桩为摩萨德服务的任务。到现在为止,以色列情报网还没有人来与夏蒙联系,布雷克托普偶尔的社交拜会是个例外。但就在去年,她让夏蒙积极从事双重间谍工作。目前他觉得这工作很棘手。

    为什么会感到棘手呢?他问自己。此时,他坐了下来要了一杯咖啡。作一名局外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不是吗?这简直是个了不起的角色,加倍的了不起。不过没有耐德的友谊的时候可不行。

    事实是无论是他还是耐德-弗兰契,和别人交朋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知道,耐德和简-威尔之间突然出现了某种关系。他几乎打一开始就知道了,以为那不关他的事。可那确实开始使他思考起友谊的本质来。耐德和简之间显然有着一种肉体的吸引力。你几乎都能尝出它的滋味。但谁又能解释他和耐德之间的关系呢?

    他并不妒忌简。他和耐德之间不存在同性恋的关系。像夏蒙这样的年轻英俊的军人偶尔会从一位资深人士那里获得那种父亲般的喜爱,在耐德那里从来找不到。那种令人作呕的保护人兼导师的名堂,那种搂肩拥抱,事业上的支持,介绍引见有影响的人物,明晚寒舍小聚之类,统统没有。

    他和耐德之间开始互相交往是因为他们两人都太聪明过人,美国陆军情报局不是他们呆的地方。他们俩不适应那儿的工作,保护美国利益的工作过于狭隘,而他们知识又太渊博。

    当夏蒙看到布雷克托普臃肿的身影显现在咖啡店门口时,他还在想,如果他在布雷克身上取得三倍的成功,他会为耐德做点好事。值得一试。

    狂妄自大。

    那位红发女人站在柜台边许久才说:“基诺,我讨厌快餐。我准备上街坐着好好吃一顿。”

    “布雷基,吃点仔猪吧。”

    “吃,吃。你说起话来就像我母亲。”她慢吞吞地走出咖啡店。夏蒙站起身来看着她走进了一家喧闹拥挤的汉堡包店。五分钟后他也跟了进去,不打一声招呼也不解释一番就在她的小桌边坐了下来。

    “你那位阿拉伯小情人了解到一些情况。”

    “跟我说说。”

    “她说他们大家十分恐慌。在一次狂欢活动中没见到他们三位首脑。关于这个消息,你去读一下有关福尔默夫人那该死的星期日花园酒会的报道。”

    “就这些吗?”

    “不,布雷克,不仅这些。另一件事是,我十分厌恶你们的空军基地有些部门把我当作送信的使唤。”

    “抱歉。这是急事。”

    “对你来说,什么事都是紧急的。你那些急事让我发疯。”

    胖女人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她愿意的话,里面可以藏得下她的拇指。她漫不经心地四下看了看。“星期日的酒会有问题吗?”

    “我们这里一切正常。”

    “小伙子,我对你们是有信心的。你和耐德在非犹太人中智力还算上乘。”她对他眨眨眼。“我建议吃点丹麦蓝奶酪包吧,挺不错的。”

    当伯特这次醒来时,他感到浑身颤抖,尽管森林的深处已不再是寒飕飕的。一阵阵强烈的战栗不断袭过身体,就像正驱车在满是车辙的道路飞驰。历史的火车,它可能拐一个急转弯。那些抓不牢的人就会被抛出去。

    那些是没有根基的人,伯特这样想。他睁开眼来,头不停地抖动着向后仰,黑黝黝的森林在他眼前狂舞。他又闭上双眼。风铃草淡蓝色的姿影在他的视网膜上抖动着,令人感到难受,它斑驳的颜色变成了可憎的褐红色。

    小树枝折断的声音。他用被砸扁的鼻子吸了一口气。他们将塞在他嘴里的东西松了一点,刚好让他能从浸透血液的布缝里挤出微微的通气缝。他的胸部吃力地上下起伏,新鲜的空气似乎使他在脚下抖动的大地上稳了下来。历史的火车转过了一个很急很急的弯。

    小树枝的声音。脸上挨了一下重重的抽打。

    就在头甩向一边的时候,伯特睁开了眼睛。一张陌生的面孔,双眼外突,矮胖身材,年纪稍大。伯特的组织里没有胖子。阶级队伍里肯定有叛徒。

    伯特认识此人,那是在哈加德的宴会上。他的发音很糟,语法也不对,他不是个德国人,该死的意大利孬种,电影制片商,名叫阿尔左,也叫阿尔多。

    “锁的密码,说不说?”他勉强用德语问道。他头上的鬈发看上去没洗过。

    这个意大利人在要储藏室门锁的密码?那些藏有几十万英镑的武器军火的储藏室?“混账东西!”他心里骂道。

    “他不会说的。”凯福特轻声说道。

    是凯福特吗?

    伯特慢慢移动视线。那边站着他的同志,他的兄弟,脸上只是稍显愧色。他灰白色的眼睛斜眼看着伯特。他们没有把他绑上,也没有塞上他的嘴,也没揍他,也没有人用枪顶着他亲爱的兄弟。

    凯福特用手指扯着被血浸透的布团。“伯特,他们会杀了你的,”他冷漠的声音低声说道,“我在用军火换我们的生命,噢,我的兄弟。给他们密码,我们就自由了。”

    撒谎,伯特心想。此时此刻你就是自由的,我所信赖的同志。没有人曾蹂躏过你。塞口布慢慢向外抽时,他嘴唇一阵疼痛。

    他活动一下下颌,又动了动舌头。口干得像沙漠里挖出的墓穴。他感到浑身燥热。这个地方热得就像喷火的地狱一样。门斯特干酪融开渗进面包孔里。那是薄薄的面包片,因为他不愿让祖母知道他一直偷吃奶酪。

    他现在可以大口呼吸森林里潮湿的空气,里面带着浓烈的腐味。他让氧气暂时减轻肺部的伤痛,然后又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叛徒!”他竭尽全力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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