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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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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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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

    “想想看,倘若哪位姑娘先看到这个头?”

    “不敢想象!”

    为了有事可做,简从床上下地,弯腰屈膝,仔细拣起碎玻璃片,扔进废纸篓里。然后打开酒柜门复又关上,让耐德看得清清楚楚。

    耐德看着她,心里骤然涌上一股喜悦的热流。有人在做一件有益的、不会给他心灵投下阴影的事情。凝眸注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裸体蹲在地上,俨若画师眼前的模特儿,脊背弯成优美的弧线,随意伸出两只纤细的胳膊,这委实是一件赏心乐事。

    她的乌黑长发,平时盘上头顶挽成一个法国女佣式发髻,此时早已披散在身上,像是一股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上面隐约泛着一片忽明忽暗的蓝光,犹如烧旺的煤堆上摇曳着的蓝色火苗。

    耐德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刚才提起伤心的往事,悲痛得难以自制,同样也只是短暂的一瞬。谈话有助于他排忧遣闷,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心灵的创伤是永远无法愈合的。

    “我记得什么地方读过这个故事。”简说着,上床钻进床单和他偎依在一起。“上帝,你怎么全身冰凉!”她蜷缩起两条长腿,紧紧贴住他的上腹部。“不过我记得它和美国大使馆没有关系。”

    他俩默然无语地相互对视。耐德撇嘴一笑:“这叫反向公关,懂吗?花钱让报纸保持沉默。”

    “对你们为自己国家做的这些事秘而不宣,呃,弗兰契?”

    耐德点点头。“我们得谎称他的头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找到的。不过,让威考夫之死归入死因不明的档案,这对他家里人是太不公平了。他们……是我告诉的……这是头号机密,简。我来伦敦上任前回国休假,去过威斯康星,作为威考夫的好友——对他父母撒了谎。他俩都是学校教师,聪明解事,悟性极高,就是有点认死理。他们一辈子向学生讲的都是些不容置疑的大实话,乍听到儿子的死讯,又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很难想得开。”

    “我母亲也是教师,”简说,“我父亲坚持让司机每天早晨送她到校,放学以后接她回家。她至今仍在布鲁克林区一所小学任教,里面尽是些跟人捣乱的小痞子。”

    “她遭到过几次抢劫?”

    “一次也没有。那些小流氓见她坐专车又有固定司机,还以为她跟哪个恐怖集团有联系呢。”

    两人轻松畅快地笑了一阵,又陷入沉默。

    “威考夫的母亲,”耐德忍不住开了腔,“对于她儿子的死因,倒是猜出了几分。可是任你想象力再丰富,也绝对想不到他会死得这么惨。我今天还是吃不准,那些恶棍杀他是为了取乐,还是新纳粹恐怖组织事先截获了我们的密谋?单凭冰箱里的一个头是不能得出可靠结论的。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死是由我的过失造成的。”

    “不是你的过失。”简忙不迭地纠正。

    “不容推委的过失。”耐德语气坚定地说。“另外,割下他脑袋的人,具有屠夫操刀割肉的实际经验。我花了几个月想在这方面取得突破,然而却一无所……再有,威考夫不是我派出去送死的第一个小伙子,而是来自内恩拿的小伙子中的第一个。军队中谁都知道,无论是战时还是平时,指挥的权力就是生杀予夺的权力。”

    简将身子稍稍挪后一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另一侧。“所以,你在军中该做的漂亮事,”她的喃喃细语和沃恩-威廉姆斯那猫叫似的乐曲声交织在一起,“就是尽你所能,高高登上晋升的阶梯。”

    “任你爬多高,总有人压着你。”耐德哈哈笑着,又咳起来。“我真不想让你操这些心,简。”

    简有些不情愿地朝他转过身来,两道浓眉下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射出探寻的目光,扫视着他的面庞。“弗兰契,军队中这种事太多了,别让它老是折磨自己。也许这小伙子与你的关系真的不同一般?”

    “我喜欢这孩子。他的死是个错误。可他不过是军方为了炫耀战绩而每天统计的许多具尸体之一。一场残酷的游戏。我们用尸体累计积分,解甲回乡的老兵会说:‘噢,嗬,伙计,我们的人真给敌人颜色看了。’设计这场游戏的人会说:‘瞧瞧,我们的公民看到军队的辉煌战绩是多么开心,我们有资格再连任一届。’像我这样替他们玩游戏的白痴会说:‘长官,瞧我得了高分,该让我晋升一级。’总之,每个人都能心满意足地乐上好一阵。”

    收音机里的音乐戛然而止。播音员报告了刚才播出的音乐,略停片刻,一串嘟嘟嘟的信号提醒人们对时并收听新闻。

    “……对定于下周在日内瓦举行的裁军会议将产生消极影响……”

    “弗兰契,”简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们早就该离开旅馆了。”

    “不,还没到时问。”她的两只大眼睛似乎攫牢了他的目光。“‘游戏’的确切含义是什么,是一种修辞手段,还是谍报活动的委婉语?”

    耐德悄悄地翻身下床,去取整整齐齐地搭在长沙发两侧扶手和靠背上的衣裳。他穿上内裤和袜子,站住不动,收音机里的一则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的膝盖!你该去看医生。”

    “不碍事。”

    “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慢跑健身,”简数落道,“弗兰契,你真傻,有没有让医生看一下?”

    他用衬衫遮住膝盖,闪烁其辞地敷衍:“最近没有。”

    “别逞什么英雄了,弗兰契。”

    “穿上军装,就得有股英雄气概。”

    她一骨碌跳下床,站在他面前,眼里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我们处在和平时期。像我这样的人愿意处在和平时期,我们不需要英雄。”

    随之而来的沉默使屋里的气氛骤然凝滞。简和解地笑了,尽管笑得有点勉强。“唔,我又撒谎了。”她取下搭在他身上的衬衫。“我肯定需要一个英雄,你也一样。”她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转过他的身体,帮他穿上衬衣。“你这膝盖有没有擦点药膏什么的?”

    耐德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凝神谛听广播新闻。

    “……绝不会忍气吞声地接受西方的侮辱和讹诈,毛拉告诉记者。历史上曾经有一段时期,他指出,从西班牙到巴尔干半岛的南部欧洲处于伊斯兰的统治之下。他警告……”

    “妙啊。”简说道。“他也是游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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