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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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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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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面前的桔子汁,不经意地凝眉蹙额,脸上顿时现出一副妙不可言、宛如刻刀雕出的凝重表情,将他那张端庄匀称的面庞衬托得越发帅气。

    “这位福尔默女士的身世有没有什么污点?”科耐尔漫不经心的问话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语气。“在请愿书上签过名?参加过募捐活动?有没有可疑的朋友和熟人?”

    弗兰契摇摇头。“她很清白,罗伊斯。怀疑她有什么根据?”

    这位大使馆的二号人物沉吟片刻,就像耐德刚才那样,仿佛在琢磨下面几个行动步骤。他从桌上拿起一叠钉在一起的纸递给耐德:“这是她拟定的参加7月4日花园酒会的客人名单。”

    弗兰契一页页地慢慢翻看这份名单,一边揉着疼痛的膝盖。上面的姓名没有按照字母顺序排列。他很快就看出,潘多娜-福尔默拟定这份名单,并没有按照什么规律,而是随意组合。如果她先写下三个影星的名字,就会另外添上八个;同样,如果她碰巧想到一个颇享盛名的学者,也会再找出其他五个写上。

    这份名单列出了在伦敦的英美各界显要人士,从外交家、艺术家、商界巨子到摇滚歌星、时装设计师,以及那些让年轻人崇拜得发狂的一夜成名的幸运儿。来访的影视明星无一遗漏,风姿绰约的情妇,浪漫多情的俊男,凡有名气者尽在被邀之列。倘若名单上的人有一半赏光莅临,耐德想,这个酒会便有望成为除天灾以外宣传媒体报道最集中的事件。

    他抬头看了看科耐尔。“这事福莱特会怎么说?”

    “福莱特,”罗伊斯语气尖刻地重读这个名字的首字母,“此时正在罗得岛的纽波特度他为时一个月的假期。”

    像偏头痛一样恼人的不祥的气氛,向耐德心头逼压过来,使他憋闷得几乎无法喘息。他竭力安慰自己,松弛些,没事,用不着担惊受怕。

    “他度假倒挺会挑时问。”耐德蹙起眉峰。“等等,你该不是说,现在安全科长不在家,就得轮到我来对付这个棘手的局面吧?”

    “还有谁能脱得开身呢?”

    “可,罗伊斯……”耐德踌躇着:倘若向谁详细解释情报圈内的工作情况,而此人事后不得不矢口否认自己了解这些情况,那么这种解释再详细也是白搭。“罗伊斯,你知道,我在军事情报部门工作,并不适合处理这件和军事毫不沾边的事情。福莱特不在家,你最中意的人就该是——”

    “用不着你说谁最合我意。”

    “可这是他的职责范围。”

    “不对。”罗伊斯的反驳并没有高出他平时说话的音量。“我为大使馆的活动安全举行所应履行的职责,就是挑选最称职的人负责保卫工作。拉里-兰德并不是我满意的最佳人选。”

    “他会像只让人捅了一刀的野猪似地乱嚎,一只毫不起眼的脏猪。”

    “别人赖他一根香肠,他也会像个小猪崽似地哼哼唧唧。”科耐尔用一连串的贬义词编派自己的下属,这与他的性格颇不相符。“因此,这项工作由你负责。”

    “谢谢。”耐德冷淡地回答道。他往椅子后面挪挪身子,暗想,科耐尔又给我树了一个冤家对头。

    耐德看完名单放到桌上,坐着没吱声。很难知道该从何处入手。邀请这么多知名人士参加美国大使馆举行的独立纪念日庆祝活动,虽然从理论上讲并无不当,却也有些出格,弄不好会酿成大祸。难怪他直到现在仍是顾虑重重。

    “各界名流荟萃一处。”他嘟哝了一句。

    “各界名流荟萃一处。”罗伊斯-科耐尔重复着对方的话,又补充道:“这就好比你用靶子罩住心窝,再把枪交给离你最近的恐怖分子。”

    “千载难逢的盛大庆典。”耐德努力使自己的声调柔和些。两人沉默许久。“我说,”耐德憋不住开了口,“应该告诉她不能这样铺排张扬。在维多利亚女王统治时期也许可以,那时的情况没这么复杂。今天不行。”

    科耐尔没有反应。“她是怎样瞒过我们的?”耐德问。“这几个星期准是一直忙于打电话邀请。”

    代办先生面色阴郁地点点头,仍没搭腔。

    “妙啊!”耐德继续说。“她知道你不会答应,干脆来个瞒天过海。你呢,得让她的如意算盘落空。真有趣。”

    科耐尔不动声色地瞅了他一会。“耐德,”他叹息道,“我真嫉妒你们这些军方人士漠视政治现实的高超本领。难道你真没注意到总统手下的那些政治掮客正在让他自作自受?”他脸上掠过一丝鄙夷不屑的神情。“他已经使国家退回到赫伯特-胡佛以前的时代。只有富人欢迎他,穷人和他一手造成的新的赤贫阶层根本不拥护。”

    他慢慢啜了口咖啡,接着又说:“他的政党为此受到严重指责,于是,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树立形象。耐德,7月4日距大选只有四个月。他们要利用7月4日重新树立形象,所以它将是最富有英雄气概的节日。两星期前,总统办公室向海外的每一位大使发出103号总统令。”

    “不要收起我们的旗帜,”总统下达命令,“昂首挺立,让全世界知道我们美国人无所畏惧。阿门。”

    科耐尔放下咖啡杯。“其实,103号总统令只能得到口惠而实不至的回报。每位大使的演讲都将充满颇具阳刚之气的豪言壮语。唯一能使听众动情的,也就仅此而已。我们的麻烦是,耐德,福尔默夫妇上任刚刚一个月,两人都是抱负不凡的激进分子,或者说至少福尔默夫人是这样。显然她已连续打了一个月的邀请电话。她拟定的庆祝方案与总统令的精神实质十分吻合。我有心抵制她的计划,怎奈势孤力单:她只需亮出103号总统令,或者干脆搬出总统作为靠山。”

    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寂静如此深沉,使二人恍若置身于一个深不可测、久遭遗弃、岌岌可危的矿井。“我觉得,”耐德说,“这里面肯定还有文章。总统大概不至于愚蠢到热衷于这种哗众取宠的政治噱头的地步。”

    科耐尔似乎正在用心琢磨对方的言外之意,仿佛耐德已将一块石头扔进那个深不可测的矿井。他叹了口气,终于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他们正在进行一桩秘密交易,需要一层花花绿绿的保护色加以掩饰。我们能找到答案,不用担心。只是得等很长时问。”

    “你难道看不出来?”科耐尔问,他的声音里第一次搀杂了自己的真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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