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变得调皮起来。“这严肃的责任对于我的肩膀来说是太沉重了,你知道。”
“任何责任对你来说都太重了。”
“正确。我永远不会严肃的。”
“什么都不正经。”
“你除外,我亲爱的。”
她冷笑了一下。“那当然。”她挖苦地说。
“我一定。这是你们家的要求。”
“他们当然会要求,这群猪。”
“迪耶特施加的压力开始越来越大了。”他对她说,“今年,这压力会变得无法想像。我已经感觉到了。你也会的。”
他像以往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很奇怪,她看上去似乎有点分神了,并没有真正仔细地听他的话。“你的心在别处,是不是?”
她摇了摇头。“我一个下午都坐在这里想往事。以前的日子。甚至一个旧情人。”她的脸变得严肃起来。
“哪个旧情人?”艾里希突然袭击。
她站起身来,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走着。“我们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艾里希。我们会结婚。我们会做爱。我们会有孩子。”她突然在那把柳条躺椅前停下。
“最后呢?”
她没有回答。他这么看了她一会儿,她高高的身体一动不动,微微有些鬈曲的深色短发反射着窗外夕阳金黄色的光芒。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向她。
他用手搂住她。他可以看见她正盯着那把躺椅,像是中了催眠术。但就在她感觉到他的手臂的时候,她朝侧面一闪,咒语解除了,她转过身面对着他。“什么?”
“你没事吧?”
“一点儿事也没有。”她的脸色苍白,眼角的一小条肌肉跳了两下,他听出她的声音中有非常轻微的颤抖。
他们长期的友谊是建立在保持一定距离的基础上。他可能走得太近了,“那就好。”他说道,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
她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个同谋式的微笑,好像是同意在他们之间保持距离。然后她说道:“艾里希,你知不知道大饥荒?”
他的眼睛稍微瞪大了一点儿,就好像电视摄像机的镜头要摄取更多的光线一样。“就个人来说,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个英国人说我们已经开始饿死这个世界上的多余人,到2000年就可以完成了。”
艾里希重重地耸了一下肩。“什么是多余?有人会说你我是多余的,亲爱的。”
“他的意思是技术上的多余。由于机械化而使人无所事事。这股潮流是想将一切机械化,包括农业那类东西。他非常能说服人,而且非常,嗯,怎么说来着……犟?”
“听起来像布尔什维克。”
“是的,而且也是个世袭的伯爵,我相信。和我们一样多余。”
他们内疚地在一起格格地笑了一会儿。然后马吉特叹了口气。“我希望我能把这件事给忘了。但是,你看,他认为工业国家应该对此负责,特别是大工业。而且,当然,还有资助它们的银行。”
“啊。”
“别啊不啊的,就好像你突然知道我有畸形足一样。”
“看不大出来。”他调侃道,“你有社会良心,而且,最终,这会让你瘸得更厉害。”
“是的,但是艾里希……”她停住想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听我说,如果我们是多余的而且他们也是多余的,为什么我们还活着而且很健康,为什么我们不奄奄一息呢?”
“这种问题,”他说,“早晚得弄死一个。”
“怎么会?”
“它会引诱人来纠正这种不平等。”
“怎么纠正?”
“噢……”他轻轻地笑了,“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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