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喀里-里,喀嚓-嚓。”
每一下转动都好像是最后的一下。
突然,紧贴窗外出现了一长排候车棚,与车厢平行在移动,接着一块从候车棚上悬挂下来的白色牌子开始出现,一个字母接一个字母在窗外经过。
“D-L-E-I”
等出现F字母后,就停住了。牌子不再移动了。她几乎发出一声尖叫。火车停住了。
她身后传来一下敲门声,声波似乎穿透了她的胸腔。
“考尔菲尔德到了,夫人。”
接着有人在扭动门把手。
“要帮忙拿行李吗?”
她那捏紧的拳头把那几个一毛七分钱的钱币攥得更紧,使得指关节在这么用力下都变青发白了。
她奔到座位边,抱起了那个蓝毯子包,连同它里面的东西。
就在窗子对面,出现了几个人。他们的头低于窗子,不过她能看见他们,他们也能看见她。其中有一个女子盯住她看着。
她们四目相对;她们的眼睛像被锁住了,就这么对视着。她没法把自己的头扭转开去,在这个包房里,她没法藏匿起来。那些眼睛就像铆钉似的把她钉在了原地。
那个女子指着她。她欢欣地叫了起来,是朝着一个没露面的人叫的。“她在这儿!我看到她了!就在这儿,就是这节车厢!”
她举起手,不停挥动着。她朝着包在蓝毯包里的、时隐时现的、睡意未消的小脑袋挥着手,这颗小脑袋正严肃地瞧着窗外。她的手指很快地舞动着,这是人们对小婴孩才做出的特别的挥手方式。
她脸上的表情真是没法形容。看上去就好像是生命在经历一次中断、一次间隔后重又开始。就好像一个凛冽的冬日过去,太阳终于又照射出来时的情景。
姑娘抱着婴儿,把自己的头埋在他身上,几乎像是要以此挡住他,不让窗上的人瞧见。或者说就好像她正在跟孩子说悄悄话,交流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把其他所有人都排斥在外。
她确是在这样做。
“为了你,”她轻轻地说道。“为了你。上帝饶恕我吧。”
然后,她便抱着孩子走到门边,拉开插销,让那个不知所措的列车员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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