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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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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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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有两个人背先生。先生看见人们像抬圣人遗骸盒似的抬着我,十分开心。不知是不是我的穿着看起来比先生更加显眼;他身上是一件褐色礼服,同样颜色的扣子;而我身上是一套白色礼服,连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白色金属纽扣:这大概是造成误会的原因。

    十月一日星期三,我们来到加法的修士们当中,他们属于方济各修会,讲拉丁语和意大利语,但不大会讲法语。他们热情地接待我们,而且尽力向我们提供我们需要的东西。

    我到达耶路撒冷。按照修院教士会的意见,我很快穿过圣城到约旦。在伯利恒①修院稍事休息后,我在一队阿拉伯人护送下出发;在圣萨巴停留。午夜,到达死海之畔。

    ①伯利恒(Bethleem):巴勒斯坦中部城镇。

    我的记述

    在尤底亚地区②旅行时,人们感觉非常单调;但是,从荒芜到荒芜,无垠的空间在我们面前展开,烦闷的感觉渐渐消散,大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非但不降低灵魂,反而给人勇气,提高精神境界。从各方面涌现的非凡景观展现一片蕴藏奇迹的土地:灼热的太阳,矫健的雄鹰,没有果实的无花果树。圣经的全部诗意、所有图画都在那里。每个名称都包含奥秘;每个洞窟都预告前途;每个山峰都回响着先知的声音。上帝本人曾经在河畔讲话。干涸的激流、裂开的岩石、半开的坟墓证实着奇迹;由于恐惧,沙漠似乎仍然缄默着,好像自从它听见上帝的声音,不敢打破沉寂。

    ②尤底亚地区(LaJudee):古代巴勒斯坦南部省份。

    我们从圆形山顶下来,到死海边过夜,然后启程往约旦河。

    于连的记述

    我们下马,让牲口和我们一样休息和进食。由于耶路撒冷的修士们的馈赠,我们的食物相当丰富。吃完点心,护送我们的阿拉伯人走到离我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用耳朵贴着地面,听听有什么声响。他们说,我们可以放心,于是大家进入睡乡。尽管躺在卵石上,我还是打了个好盹;清晨五时,先生过来将我叫醒,让我通知大家准备出发。他用一个能装三杯水的白铁罐装满死海的水,准备带回巴黎。

    我的记述

    我们出发了,在白色的细沙中艰难地跋涉了一个半小时。在一片光秃秃的沙漠中央,我吃惊地发现一个由芳香植物和罗望于树组成的小树林。突然,阿拉伯人停下来,对我用手指着山沟深处某种我并未注意的东西。我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隐约看见在静止的土地上有类似沙的东西在流动。我走近这奇特的物体,看见几乎无法同周围沙漠区别的一条黄色的河流。它夹在深深的陡壁之间,里面缓缓流动着稠厚的水:这是约旦河。

    阿拉伯人脱掉衣服,跳进约旦河。由于发烧一直折磨我,我不敢仿效他们。

    于连的记述

    我们在沙漠中经过跋涉,在清晨七时到达约旦河。我们的马匹行走时陷进齐膝的沙,爬上难以攀登的壕沟。我们沿着河岸一直走到十时。为了消除疲劳,我们在河边小树的荫蔽下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河宽仅四十法尺①,要游过去是很容易的事情。但这样做是很不谨慎的,因为有些阿拉伯人试图靠近我们;他们在很短时间内,可以聚集人数众多的队伍。先生用他的第二个白铁罐装满了约旦河的水。

    ①约八十公尺。

    我们回到耶路撒冷。于连对圣地的印象并不特别深刻;作为真正的哲学家,他的记述是枯燥的。他说:

    骷髅地位于一座和我们攀登过的许多山相似的山上,在一座教堂里;从山顶,我们看见远处的荒地,和被动物啃噬的灌木和小树。约扎法山谷在外面,在耶路撒冷城墙脚下,像环绕城墙的壕沟。

    我离开耶路撒冷,到达加法,随后我登船前往亚历山大。我从亚历山大到开罗,让于连留在德罗维迪①先生那里;德罗维迪先生盛情为我租了一条去突尼斯的奥地利船。于连在开罗继续写他的日记,他说:“犹太人像在其他各处一样,也在这里做生意。离城半里远的地方,有红色花岗岩的庞贝柱,柱子耸立在一大堆巨石之上。”

    ①德罗维迪(Drovetti):法国驻亚历山大领事。

    我的记述

    十一月二十三日中午,顺风,我登船。我在岸边拥抱德罗维迪先生,我们殷殷道别,答应保持联系。今天,我偿还了我欠的人情。

    我们二时起锚。引水员将我们带到港外。风是微弱的,南风。在三天时间里,我们在天际都看得见庞贝柱。第三天傍晚,我们听见亚历山大港的归营炮回响。这是我们真正离去的信号,因为起北风了;我们向西面驶去。

    十二月一日,一直刮着西风,阻挡我们前进。风向渐渐转为西南,变成风暴,一直到我们抵达突尼斯时才平息。为了消磨时间,我抄写和整理旅行笔记和(殉遭者)中的描写部分。晚上,我跟大副迪内里上尉在甲板上散步。在一条被风浪击打的船只上、在波浪中度过的夜晚不会没有收获的;前途的变化不定赋予事物以真正的价值:风急浪大的海上看到的这片陆地,好像临死者眼中的生活。

    于连的记述

    离开亚历山大港后,头几天相当顺利,但这种情况未能继续下去,因为剩下的航程里,我们碰到的都是逆风、坏天气。甲板上随时有一位军官、一位驾驶员和四名水手值班。傍晚,当我们估计夜晚不会平静的时候,我们就登上甲板。将近午夜,我调好潘趣酒。我先招待驾驶员和水手,然后我端给先生和军官,最后才轮到自己。但是,我们饮酒的时候,不像在咖啡馆里那样平静。那位军官比船长的阅历多得多。他的法语讲得很好,这在我们的旅途中是非常愉快的事情。

    我们继续航行,在克尔克尼岛前面下锚。

    我的记述

    东南风骤起,这令我们无比欣喜。五天时间,我们就到达马耳他岛附近水域。我们是在圣诞节前到达的;但是圣诞节那天,风向转为西偏西北,将我们吹到兰佩杜斯岛南面。我们在突尼斯王国的东海岸边滞留十八天,生死未卜。我一辈子忘不了二十八日那一天。

    我们在克尔克尼岛前面下锚。我们在希尔特停泊一周,在那里迎接一八○七年到来。在多少星空之下,在多少不同的境况里,我见过我的岁月更迭!倏忽即逝的岁月,或漫长的岁月!我的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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