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建造了一座宫殿和一座教堂,目的是在宫殿里度过余生,死后埋葬在教堂里。这里的权威人土是特平大主教和彼特拉克。
在科隆,我参观了大教堂。如果它建成的话,那会是欧洲最漂亮的哥特式建筑。僧侣们是建造教堂的画家、雕刻家、建筑师和泥水匠;他们以泥水师傅的称号为荣。
今天,听见一些无知的哲学家和饶舌的民主派反对修士、修女的叫喊,好像这些信教的无产者、这些赐给我们一切的乞丐是贵族似的。
科隆让我想起卡利古拉和圣布吕诺:我在巴伊参观了前者兴建的堤防的遗址,在大查尔特勒修道院参观了后者住过的小房间。
我沿多瑙河而上,一直到格布朗兹。勤王军已经离开那里。我穿过这些空荡荡的王国,inaniaregna①,欣赏了美丽的多瑙河河谷,蛮族缪斯的藤比河谷②;那里,当战争临近时,骑士们出现在城堡废墟周围,听得见刀剑的碰撞声。
①inaniaregna:拉丁文,引自《埃涅阿斯纪》。
②藤比河谷(Tempe):希腊色萨利区东北部山谷。
在格布朗兹和特里维之间,我碰见普鲁士军队。我沿着纵队走过去,到达卫队附近时,发现他们成散兵队形,加农炮排成一行;国王③和不伦瑞克④在由腓特列的老战士组成的方阵的中央。我的白色制服引起国王的注意;他叫我过去。不伦维克公爵和他自己把帽子拿在手里,我为旧法国军队的代表,表示敬意。他们问我的姓名,我的团队的名称,我到何处去找勤王军。这种军事礼节令我感动,我激动地回答说,因为我在美洲得知国王的不幸,于是赶回来用我的血报效他。腓特列—纪尧姆周围的军官和将军都点头表示赞赏,而普鲁士国王则对我说:“先生,我们始终敬佩法国贵族的感情。”他重新脱下帽子,光着头,肃然不动,一直目送我消逝在大队士兵之后。现在,人们声嘶力竭地谴责流亡者,说他们是“撕碎他们母亲的胸膛的老虎”。在我回顾的那个年代,人们崇敬古老的榜样、荣誉和祖国有同样的分量。一七九二年,信守誓言被看作义务;今天,信守誓言变成非常稀罕的事情,变成一种品德。
③指昔鲁士国王腓特列—纪尧姆二世。
④不伦瑞克(Brunswick):联军统帅。
一个别人已经多次碰到的奇怪场面,几乎令我折回。在勤王军驻扎的特里维,人们不愿意接纳我。他们说,我是形势明朗时才下决心的那种人;三年以前我就应该到这个军营里来;现在胜利在望,我露面了。他们不需要我;这种打完仗才来的勇敢分子太多。每天都有开小差的骑兵,甚至炮兵也大量倒戈,这样下去,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人是好。
不可思议的派系偏见!
我碰见我表兄阿尔芒?德?夏多布里昂。他庇护我,将布列塔尼人召集起来为我辩护。我被召见,我作了解释。我说,我从美洲回来,为的是有幸和同伴们一道效力;战争开始了,但并没有打响,所以我来得及参加头一场战斗;再说,如果需要,我可以离开,但是,在此之前,我要知道我平白受辱的理由。事情解决了:因为我是乖孩子,各个连队都敞开欢迎我,我倒难以选择了。
勤王军——古罗马圆形剧场——阿达拉——亨利第四的衬衣
勤王军是由贵族组成的,他们按省编队,作为普通土兵效力。当贵族和君主制度即将消逝的时候,贵族回到它自己和君主制的本源,就像返老还童的老人。此外,还有来自各个团的流亡军官队,他们也重新当兵;他们当中有我在纳瓦尔团的伙伴,他们由德?莫特马尔侯爵率领。我很乐意同拉马迪涅尔在一起,即使他仍然在谈情说爱。但是,阿尔莫里克的乡情终于占了上风。我进入德?戈荣—米尼亚克率领的第七布列塔尼连。我那个省的贵族提供七个连的部队;另外还有一个由第三等级成员组成的第八连,这个连穿铁灰色制服,有别于穿王室蓝色制服、配白鼬鼠皮翻边的其他七个连。献身同样的事业、同样出生人死,却用令人憎恶的标志维持他们在政治上的不平等。真正的英雄是平民士兵,因为在他们的牺牲中没有掺人任何个人利益。
我们这支小军队的构成如下:
贵族士兵和军官组成的步兵;由流亡军官组成的四个连,他们穿他们原来所在团的制服;炮兵连;几位工兵军官,加上几门不同口径的大炮、榴弹炮、迫击炮(炮兵和工兵几乎全部站在革命事业那边)。德国来复枪手,德?蒙莫兰老伯爵指挥的火枪手,布雷斯特、罗什福尔和土伦的海军军官组成了一支剽悍的骑兵,用来支持步兵。海军军官的大量流亡使法国海军大伤元气,使它回复到路易十六之前的状况。从迪凯纳和图尔维尔①以来,我们的舰队从未取得这样显赫的战绩。当我看见这些海上龙骑兵走过的时候,我的同伴们兴高采烈,而我却流下眼泪:他们不再驾驶那些曾经打败英国人和解放美洲的战船了。阿佩鲁斯②的伙伴们在德国泥浆里打滚,而不是为法国去发现新大陆。他们骑着献给海神的马匹,但是他们改变了生活习惯,陆地并不属于他们。他们的司令官在他们前面徒劳地举着“漂亮母鸡”的破旗,那是白旗的神圣的纪念;旗子还显示过去的光荣,但不再象征胜利了。
①迪凯纳(Duquesne,一六一○—一六八八),图尔维尔(Tourville,一六四二—一七○一):十七世纪法国的两位著名海军将领。
②阿佩鲁斯(LaPerouse,一七四一—一七八八):法国航海家。
我们有帐篷;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有。我们的德国造步枪是次品,重得要死,压弯我们的肩膀,而且不管用。在战斗中,我一直扛着那杆连狗也打不死的火枪。
我们在特里维停留两天。在参观俄亥俄的无名废墟之后,我很高兴看见这些古罗马遗址,参观这座常常被劫掠的城市。萨尔维①谈到该城的时候说过:“特里维的亡命者呀,你们想看戏,你们要求皇帝们再现古罗马竞技场的表演。请问,为了哪个等级,为了哪个民众,为了哪个城市?”Theatraigiturquaeritis,circumaprincipibuspostulatis?cui,quaeso,statui,cuipopulo,cuicivitaeti?②
①萨尔维(Solvin,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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