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
玛格丽特疑惑地摇摇头,说道:
“我不就是您的奴隶,您的狗吗?您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把我拿去吧,我是属于您的。”
她脱掉大衣,除下帽子,把它们全都扔在沙发上,突然她开始解连衣裙上衣的搭扣,由于她那种疾病的一种经常性的反应,血从心口涌上头部,使她透不过气来。
接着是一阵嘶哑的干咳。
“派人去关照我的车夫,”她接着说,“把车子驶回去。”
我亲自下楼把车夫打发走了。
当我回来的时候,玛格丽特躺在炉火前面,冷得牙齿格格直响。
我把她抱在怀里,替她脱衣服,她一动也不动,全身冰冷,我把她抱到了床上。
于是我坐在她身边,试着用我的爱抚来暖和她,她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只是对我微笑着。
喔!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玛格丽特的生命几乎全部倾注在她给我的狂吻里面。我是这样地爱她,以致在我极度兴奋的爱情之中,我曾想到是不是杀了她,让她永远不会属于别人。
一个人的肉体和心灵都像这样地爱上一个月的话,就只能剩下一具躯壳了。
天亮了,我们两人都醒了。
玛格丽特脸色灰白。她一句话也不说,大颗的泪珠不时从眼眶里滚落在她的面颊上,像金刚钻似的闪闪发光,她疲乏无力的胳臂不住地张开来拥抱我,又无力地垂落到床上。
有一时我想我可以把离开布吉瓦尔以来的事统统忘记掉,我对玛格丽特说: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让我们一起离开巴黎。”
“不,不,”她几乎带着恐惧地说,“我们以后会非常不幸的,我不能再为你的幸福效劳,但只要我还剩下一口气,你就可以把我随心所欲,不管白天或者黑夜,只要你需要我,你就来,我就属于你的,但是不要再把你的前途和我的前途连在一起,这样你会非常不幸,也会使我非常不幸。
“我眼下还算是一个漂亮姑娘,好好享用吧,但是别向我要求别的。”
在她走了以后,我感到寂寞孤单,非常害怕。她走了已有两个小时了,我还是坐在她适才离开的床上,凝视着床上的枕头,上面还留着她头形的皱褶,一面考虑着在我的爱情和嫉妒之间我将变成什么样子。
五点钟,我到昂坦街去了,我也不知道我要上那儿去干什么。
替我开门的是纳尼娜。
“夫人不能接待您,”她尴尬地对我说。
“为什么?”
“因为N伯爵先生在这里,他不让我放任何人进去。”
“是啊,”我结结巴巴地说,“我忘了。”
我像个醉汉似的回到了家里,您知道在我那嫉妒得发狂的一刹那间我干了什么?这一刹那就足够我做出一件可耻的事,您知道我干了什么?我心想这个女人在嘲笑我,我想象她在跟伯爵两人促膝谈心,对他重复着她昨天晚上对我讲过的那些话,还不让打扰他们。于是我拿起一张五百法郎的钞票,写了下面这张纸条一起给她送了去。
今天早晨您走得太匆忙了,我忘了付钱给您。这是您的过夜钱。
当这封信被送走以后,我就出去了,仿佛想逃避做了这件卑鄙的事情以后出现的一阵内疚。
我到奥林普家里去,我见到她在试穿衣服,当我们只剩下两个人时,她就唱些下流的歌曲给我散心。
这个女人完全是一个不知羞耻、没有心肝、没有头脑的妓女的典型,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因为也许有别的男人会跟她一起做我跟玛格丽特一起做过的那种美梦。
她问我要钱,我给了她,于是就可以走了,我回到了自己家里。
玛格丽特没有给我回信。
不用跟您说第二天我是在怎样激动的心情下度过的。
六点半,一个当差给我送来了一封信,里面装着我那封信和那张五百法郎的钞票,此外一个字也没有。
“是谁把这封信交给您的?”我对那个人说。
“一位夫人,她和她的使女一起乘上了去布洛涅的驿车,她吩咐我等驿车驶出庭院之后再把信送给您。”
我跑到玛格丽特家里。
“太太今天六点钟动身到英国去了。”看门人对我说。
没有什么可以再把我留在巴黎了,既没有恨也没有爱。由于受到这一切冲击我已精疲力竭。我的一个朋友要到东方去旅行,我对父亲说我想陪他一起去;我父亲给了我一些汇票和介绍信。八九天以后,我在马赛上了船。
在亚历山大①,我从一个我曾在玛格丽特家里见过几面的大使馆随员那里,知道了这个可怜的姑娘的病况。
于是我写了一封信给她,她写给我一封回信,我是在土伦②收到的,您已经看到了——
①亚历山大:埃及的一个重要港口。
②土伦:法国地中海沿岸的一个城市。
我立刻就动身回来,以后的事您都知道了。
现在您只要读一下朱利-迪普拉交给我的那些日记就行了,这是我刚才对您讲的故事的不可缺少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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