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知道了呢?”
“他会原谅您的。”
“啊,不会的!他就不要我了,那我怎么办呢?”
“您为别人不也在冒这种危险吗?”
“您怎么知道的?”
“您刚才不是吩咐今晚不要让人进来吗?这我就知道了。”
“这倒是真的,但这是一位规矩朋友。”
“既然您这么晚还把他挡在门外,说明您也并不怎么看重他。”
“这也用不着您来教训我呀,因为这是为了接待你们,您和您的朋友。”
我已经慢慢地挨近了玛格丽特,我轻轻地搂着她的腰,她轻盈柔软的身躯已经在我的怀抱里了。
“您知道我有多么爱您!”我轻轻地对她说。
“真的吗?”
“我向您发誓。”
“那么,如果您答应一切都照我的意思办,不说二话,不监视我,不盘问我,那么我可能会爱您的。”
“我全都听您的!”
“我有言在先,只要我喜欢,我要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会把我的生活琐事告诉您的。很久以来我一直在找一个年轻听话的情人,他要对我多情而不多心,他接受我的爱但又并不要求权利。这样的人我还从来没有找到过。男人们总是这样的,一旦他们得到了他们原来难以得到的东西,时间一长,他们又会感到不满足了,他们进而要求了解他们情人的目前、过去、甚至将来的情况。在他们逐渐跟情人熟悉以后,就想控制她,情人越迁就,他们就越得寸进尺。倘使我现在打定主意要再找一个情人的话,我希望他具有三种罕见的品格:信任我,听我的话,而且不多嘴。”
“所有这些我都能做到。”
“我们以后再看吧!”
“什么时候呢?”
“再过些时候。”
“为什么?”
“因为,”玛格丽特从我怀抱里挣脱身子,在一大束早上送来的红色茶花中间摘了一朵,插在我衣服的纽孔里,说道,“因为条约总不会在签字的当天就执行的。”
这是不难理解的。
“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您呢?”我一面说,一面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当这朵茶花变颜色的时候。”
“那么什么时候它会变颜色呢?”
“明天晚上,半夜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您满意了吧?”
“这您还用问吗?”
“这件事您对谁也不要说,不论是您的朋友、普律当丝,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答应您。”
“现在,吻我一下,我们一起回餐室去吧。”
她的嘴唇向我凑了过来,随后她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在我们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她唱着歌;我呢,几乎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走进客厅时,她站住了,低声对我说:
“我这种似乎准备马上领您情的模样,您该觉得有些意外吧,您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吗?”
“这是因为,”她把我的手紧紧压在她的胸口上,我觉得她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她接着对我说,“这是因为,明摆着我的寿命要比别人短,我要让自己活得更痛快些。”
“别再跟我讲这种话了,我恳求您。”
“喔!您放心吧,”她笑着继续说,“即使我活不多久,我活的时间也要比您爱我的时间长些。”
接着她就走进了餐室。
“纳尼娜到哪儿去了?”她看到只有加斯东和普律当丝两个人就问道。
“她在您房间里打盹,等着侍候您上床呢。”普律当丝回答说。
“她真可怜!我把她累死了!好啦,先生们,请便吧,是时候了。”
十分钟以后,加斯东和我两人告辞出来,玛格丽特和我握手道别,普律当丝还留在那里。
“喂,”走出屋子以后,加斯东问我,“您看玛格丽特怎么样?”
“她是一个天仙,我真给她迷住了。”
“我早料到了,这话您跟她说了吗?”
“说了。”
“那么她说过她相信您的话吗?”
“没有说。”
“普律当丝可不一样。”
“普律当丝答应您了吗?”
“不仅是答应,我亲爱的!您简直不会相信,她还有趣得很哪,这个胖迪韦尔诺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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