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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与主人对话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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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工人的好朋友。”

    “别忙着行动,”德-莱纳先生相当平静地说,“我首先要求的,是您别和他说话。您会激怒他,使我跟他闹翻,您知道这位小先生多么敏感。”

    “这个年轻人一点儿也不机灵,”德-莱纳夫人说,“他可能有学问,这您是清楚的,但说到底这不过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至于我,自从他拒绝娶爱丽莎,我对他就再没有好印象了,那可是一笔稳稳当当的财产啊,他竟借口她有几次秘密地拜访瓦勒诺先生。”

    “噢!”德-莱纳先生说,眉毛高高地一耸,“什么,于连跟您说的?”

    “不完全是,他常向我说起他献身宗教事业的志向;但是依我看,对这些普通人来说,第一个志向是有饭吃。他没有明说,可我听出来他不是不知道这些秘密的来往。”

    “而我,我,我竟不知道!”德-莱纳先生火又上来了,一字一顿地说。“在我家里居然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怎么!在爱丽莎和瓦勒诺之间有什么事吗?”

    “嘿!这可是一段老故事了,亲爱的朋友,”德-菜纳夫人笑着说,“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那个时候,您的好朋友瓦勒诺大概正希望维里埃的人认为他和我之间有一种完全柏拉图式的小小爱情。”

    “我有一次也这样想过,”德-莱纳先生叫道,一边拍着脑袋,越想越有所发现,“可您怎么一点儿也没跟我谈起?”

    “为了我们亲爱的所长的一点点虚荣心,就应该让两个朋友伤了和气吗?对哪个上流社会的女人,他没有写过几封极其风雅甚至有些风流的信呢?”

    “他也给您写了吗?”

    “写了很多。”

    “立刻把这些信拿给我看,我命令;”德-莱纳先生一下子长高了六尺。

    “现在可不行,”她回答他,那一分温柔简直快要变成撒娇了,“哪一天您更有理智了,我再给您看。”

    “我现在就看,见鬼!”德-莱纳先生怒气冲冲地嚷道,不过,十二个钟头以来,他还从未这样高兴过。

    “您向我发誓,”德-莱纳夫人严肃地说,“永远不因这些信和收容所所长吵架。”

    “吵也好不吵也好,我总可以不让他管理那些弃儿;但是,”他生气地继续说道,“我现在就要那些信,在哪儿?”

    “在我的桌子的抽屉里,但我肯定不会给您钥匙的。”

    “我会砸开,”他一边嚷一边朝他妻子的房间跑去。

    他果然用一把凿子把那张有轮纹的桃花心木宝贵写字台弄坏了,桌子是从巴黎买来的,平时他若认为上面有什么污迹,常常用衣襟擦拭。

    德-莱纳夫人爬了一百二十级阶梯,一气跑上鸽楼;她把手帕的一角系在小窗户的一根铁栏杆上。此刻,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朝山上的那片森林望去,眼里充满了泪水。“肯定,”她心中说,“在一棵茂盛的山毛榉树下,于连正等待着这幸福的信号。”她久久地侧耳倾听,咒骂单调的蝉鸣和鸟雀的啁啾,没有这讨厌的声音,肯定会有一阵快乐的欢呼从大岩石那边一直传到这里来。她贪婪地望着,恨不得一眼望尽这片暗绿色的、像草地般平坦的、由树梢构成的斜坡。“他怎么这么死心眼,”她想,万种柔情涌上心头,“怎么没想到给我-个信号,告诉我他和我一样地高兴呢?”只是因为害怕她丈夫会来找,她才下了鸽楼。

    她看见他怒不可遏。他正浏览瓦勒诺先生的那些无伤大雅的词句呢,这原是不适于带着这样的激动来阅读的。

    突然,她丈夫惊呼起来,她趁机说道:

    “我还是那个想法,”德-莱纳夫人说,“最好让于连去旅行。无论他在拉丁文上多么有才能,他毕竟是个农民,经常是粗鲁的,缺少分寸。他每天都对我说一些夸张的、俗不可耐的恭维话,还以为是彬彬有礼呢,那都是从什么小说里看来记熟的……”

    “他从来不读小说,”德-莱纳先生吼道,“我可以保证。您以为我是个瞎了眼的家长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吗?”

    “就算是吧!如果他不是在什么地方读过这些可笑的恭维话,那就是他自已编的,那样更糟。说不定他在维里埃就是用这样的口吻谈论我的;再说,不用走得更远,”德-莱纳夫人说,那神气就像有了什么新发现,“他也许已经在爱丽莎面前这样说过我,这差不多就跟在瓦勒诺先生面前说我一样。”

    “啊!”德-莱纳先生叫道,从未有过的一记重拳砸下来,桌子与房间都震动了。“那封印刷的匿名信和瓦勒诺先生的信用的是同一种纸。”

    “总算行啦!……”德-莱纳夫人想;她装作被这一发现惊呆了,不敢多说一句话,远远地退到客厅尽头,在一张沙发上坐下。

    这一仗已经打赢,她还要下大力气阻止德-莱纳先生去找匿名信的假定作者算帐。

    “您怎么没有想到,没有足够的证据就去找瓦勒诺先生大吵一通,这是最笨不过的了?您遭人嫉妒,先生,可这又是谁的过错呢?您的才干,您的明智的管理,您的趣味高雅的房屋,我给您带来的嫁妆,尤其是我们有望从我那善良的姑母继承的可观遗产,这笔遗产已经被无限地夸大了,却使您成为维里埃的第一号人物。”

    “您忘了门第,”德-莱纳先生说,略微有了点笑意。

    “您是本省最高贵的绅士之一,”德-莱纳夫人赶紧说道,“假使国王是自由的,能够公正对待门第,您肯定会当上贵族院议员。您有这祥美好的地位,您愿意给嫉妒者以口实,闹得满城风雨吗?

    “找瓦勒诺先生去谈他的匿名信,就等于在维里埃,怎么说呢,在贝藏松,在全省宣布,这个小小的市民,-个德-莱纳家的人不慎认为好友的小市民,找到了办法来侮辱他。如果您得到的这些信证明我回报过瓦勒诺先生的爱情,您可以杀死我,我是罪有应得,但不要为他生气。想想吧,您周围的人正等着一个借口来报复您的优越的地位呢;想想吧,一八一六年您曾插手某些逮捕。藏在屋顶上的那个人……”

    “我想您对我既无敬意也无友情了,”德-莱纳先生喊道,这样的回忆使他有不胜酸楚之感,“可我并没有当过贵族院议员!

    “我想,我的朋友,”德-莱纳夫人含笑道,“我将比您富有,我是您十二年的伴侣,以这样的名义我有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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