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称呼你凯瑟琳的话,你不会介意吗?”
“不会介意。”
“叫我艾伦好了,凯瑟琳。你害怕什么呢?”
她执拗地说:“是什么使得你认为我害怕呢?”
“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她害怕把它说出来,害怕把真实情况公开说出来。“我四周的人……几乎都死了。”
他大吃一惊,但并没有流露出来。“而你却深信你就是他们之所以死亡的原因?”
“是这样,不对,我不知道……我也……搞不清楚。”
“我们常常为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而责备自己。如果丈夫和妻子离婚了,他们的孩子认为他们应该负责。如果有人诅咒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真的死了,他就认为他是造成死亡的原因。类似这样的事决非少有。你……”
“我的事可比你说的事要明显得多。”
“是吗?”他两眼注视着她,准备听她讲下去。
凯瑟琳的话喷泻而出。“我的丈夫被杀了。还有他的……他的情妇。他们的两个辩护律师也死了。而现在……”她的声音突然变了。“还有柯克。”
“于是你就认为你应该对他们所有人的死亡负责。这就是你长期以来背在身上的十分沉重的负担,不是吗?”
“我……我似乎成为某种厄运的符咒了。我害怕与别的男人有什么关系,如果又发生什么事……我可受不了。”
“凯瑟琳,你知道你应对谁的生命负责吗?那就是你自己的。此外没有别人。要控制别的任何人的生或者死是不可能的。你是无辜的,对于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的死亡你都是无能为力的,你应该懂得这一点。”
你是无辜的,对于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的死亡你都是无能为力的。凯瑟琳坐在那里思考着这几句话。她拼命地像使自己相信这点。那些人是由于他们自己的原因而死去的,不是由于她。至于柯克,那是一件不幸的意外事故。事情不正是这样吗?
※※※
艾伦·汉密尔顿平静地看着她,凯瑟琳抬起头来朝他看了一下。心里想道,他可是个好人。同时,一个想法也情不自禁地出现在的心里:要是我再早一点遇见你那该多好!凯瑟琳带着一种负疚的感觉朝咖啡桌上那个镜框里的艾伦夫人和他们的孩子瞟了一眼。
“谢谢你,”凯瑟琳说,“就让我试试看吧。看来我也只好使自己习惯于这种思路了。”
艾伦·汉密尔顿微笑说,“我们可以一起来习惯于这种思路。你还会回来吗?”
“什么?”
“目前只能算是一个试验性阶段,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吗?至于是否愿意招这个疗程继续下去,那将由你来决定。”
凯瑟琳毫不犹豫地说,“是的,我会回来的,艾伦。”
当她走了之后,汉密尔顿坐在那里,独自思考着凯瑟琳的病情。
在他多年的行医过程中,他曾经接触过许多美丽漂亮的女病人,其中有些病人曾经向他暗示过她们对他性方面的兴趣。但是他是个优秀的精神病专家,不会允许自己接受这种诱惑。在他的职业中,与病人发生个人关系是头等的禁忌之一。这会被看作是一种玩弄女性的行为。
※※※
艾伦·汉密尔顿出生于医药世家。他父亲是个外科医生,后来与他的护士结了婚。艾伦的祖父曾经是位著名的心脏病专家。当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艾论就知道他想当一名医生,像他父亲一样地当一名外科医生。他曾就读于皇家医学院的医学系。毕业后,又继续从事外科学研究。
他对医学有一种天生的才能,一种无师自通的天赋。后来,在1939年,9月1日,纳粹统治下的德国第三帝国的军队越过了波兰的边界,两个星期后英国与法国对德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了。
※※※
艾伦·汉密尔顿作为一名外科医生被应征入伍。
1969年个月22日,在轴心国部队征服了波兰、捷克、挪威以及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等地后,法兰西也相继陷落了,战争的主要压力就落在英伦三岛上了。
起初,每天一百架飞机在英国城市上空轮番轰炸。不久,增加为每天二百架飞机,后来,增到每天一千架。那伤亡的惨状简直令人难以想象。到处是受伤的和垂死的人,整个城市都在燃烧。但是希特勒对英国的判断犯了十分严重的错误。这种狂轰滥炸相反只能使英国人更加增强了决心,他们已准备为他们的自由而死。
艾伦·汉密尔顿夜以继日地工作着,根本谈不上什么休息,有时他连续长达60个小时都不曾闭一闭眼。当他所在的急救医院被炸时,他把他的病人转移到了仓库里。他在极其艰苦的工作条件下,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十月里,正是纳粹轰炸英伦三岛的高潮。空袭警报又拉响了。这时人们都忙于在地下做防空掩体。艾伦当时正在作手术,他拒绝离开他的病人。炸弹越来越近了,与艾伦一起工作的医生说,“让我们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吧。”
“马上就好。”他已打开病人的胸腔,正在把血淋淋的弹片取出来。
“艾伦!”
但是他不能走。他正聚精会神地对付他的工作,对落到他周围的炸弹根本没在意,以致最后连炸弹落在房顶上的爆炸声都没听到。
※※※
他足足有六天处于昏迷状态。当他醒过来时,他才明白,自己已经全身受伤。右手的骨头已经粉碎性骨折。尽管这些骨头已被接合,看起来也好像挺正常,但他永远也不能再拿手术刀了。
※※※
他的前途从此被毁了,这给他精神上带来了创伤,他花了几乎一年的时间才从这种精神创伤中恢复过来。他当时由一位精神病医生进行照料,这是一位谈吐很简练的医生,他说,“现在已经到了你该停止为自己感到伤心并重新鼓起勇气继续生活下去的时候了。”
“有什么好干呢?”艾伦痛苦地问道。
“干你一直在干的工作——只是用另一种方式而已。”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一位给人治病的人,艾伦。你医治人们的身体。现在你不能再干那一行了,但是医治人们的心灵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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